有一天,当农夫像往常一样从森林里砍完柴回到家的时候,他的手指头冻得要死,肩膀累得又酸又疼,相比之下他认为妻子在家里太舒服了,他觉得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农夫浑身上下湿淋淋地坐在炉子旁边擦干他的皮衣服,然后他开始抱怨说他一个人一天到晚像个奴隶一样为家里疲于奔命。
“你比我强多了,你,”他说:“因为我这个可怜虫在森林里卖命干活、忍饥挨冻的时候,你只是在炉子旁边做做饭,前面烤暖和了再烤后面。”
“你这么认为吗?你,”妻子说:“然而我可不这么认为,因为我手里要干的活儿也很多,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不把家里安排好,你也不会那么舒服。但是男人就是这样。你不在他们跟前的时候,他们才体会到你对他们的好处。”
“她要是不在跟前,他们就再也听不见她吼叫了,”农夫说。
“吼叫!”妻子说,她显然对他的话很生气,“你也配说这话!实际上你干了些什么呢?你一天到晚只不过捡些树枝罢了,这也值得吹嘘。”
“我的工作可不一样。我要照料牛,儿子小尼克,还要打扫房间,酿酒,烤面包,纺线,缠线,捻线,漂洗,织布,剪裁,缝缝补补——我干这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不让你的肠子贴着你的脊梁骨,不让你穿得破破烂烂,免得丢人现眼。”
“上帝呀,别嚷嚷了!”农夫说:“你该喘不过气来了,你又是叫又是嚷嚷,好像你什么都清楚一样,但是谁也不会比穿鞋的人更清楚脚到底什么地方夹得慌,这一点是肯定的。”
“我知道吗?”老太太开始冷静下来说:“但是你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辛苦的话,我想我们明天换换工作吧。我到森林里去干活儿,你在家料理家务,这样就可以知道,到底谁最辛苦。”
农夫立刻表示同意。
第二天早晨妻子拿起斧头准备到森林里去,临走时她还嘱咐农夫:
“你在家要照看好小尼克,喂好牛,还要烤面包,做奶油,把做晚饭用的绿白菜煮一煮,现在我要来看看你到底做得怎么样!”
“咳,”农夫说:“你放心吧,你!比这再难的事情我都没问题。走你的路吧,注意回来的时候别把胳膊和腿砍着了。”
就这样妻子到森林里去了,农夫站在门前的台阶上一直目送着她。
“我真不知道这一天她怎么过,”他摇了摇头说。
但现在不是站在那里想问题的时候,因为小尼克醒了,他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开始叫起来,农夫从未听见过孩子这样叫喊!他赶忙走进屋去晃动摇篮,可是他是用男人的方式晃动的,他晃得越快,小孩儿叫得越厉害,他也就晃得越发起劲,直到小孩儿从摇篮里掉下来,当时他叫得真是可怕,农夫简直没了主意。“你别像个狼一样叫了,求求你静一会儿吧!”他使劲地晃动着小孩儿说,然而他叫得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