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人很快都知道,威勒库拉庄孤零零地住着个只有九岁的小姑娘。做妈妈爸爸的都摇头,一致认为这样绝对不行。所有小孩总得有大人照顾,告诉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而且所有孩子都得上学念乘法表。于是她们决定,威勒库拉庄这小女孩应该立刻送进儿童之家。
一天下午,皮皮请汤米和安妮卡上她家喝茶吃姜汁饼干。她把茶点放在外面前廊的台阶上。这天风和日丽,皮皮那花园里的花香气扑鼻。纳尔逊先生在前廊的栏杆上爬上爬下,马不时把鼻子伸过来,想讨块姜汁饼干吃。
“活着多么美好啊。”皮皮把脚有多远伸多远。
正在这时候,两位全副武装的警察走进院子大门。
“噢,”皮皮说,“今天准是我的好日子。警察是我知道的最好东西。当然,除了蜜饯大黄叶。”
她迎着警察跑去,脸上喜洋洋的。
“搬进威勒库拉庄的姑娘是你吗?”一位警察问。
“不是我,”皮皮说,“我是她的小姑妈,住在镇另一头的四层楼上。”
她说这话只是想跟警察闹着玩。可他们一丁点儿也不觉得好玩。他们叫她别自作聪明。接着他们告诉她,镇上的好心人安排了让她进儿童之家。
“我早就在儿童之家里了。”皮皮说。
“什么,已经进啦?”一个警察说,“是哪一家?”
“是这一家,”皮皮神气地说,“我是个儿童,这是我的家,这儿一个大人也没有,所以我认为这正是儿童之家。”
“好孩子,”警车哈哈笑着说,“你不明白,你必须进一个正规的教养机关,有人可以照顾你。”
“马也可以进吗?”皮皮问道。
“不行,当然不行。”警察说。
“我想也不行,”皮皮阴了脸说,“那么猴子呢?”
“不行,当然不行!这一点我想你该知道。”
“哦,”皮皮说,“那你们得到别处去另找娃娃进你们那个机关了。因为我不想进。”
“嗯,不过你不知道吗,你该上学。”警察说。
“上学干吗?”
“学东西呀,那还用说。”
“学什么东西?”皮皮问道。
“学各种各样东西,”警察说,“许多有用的东西,比方说乘法表。”
“九年了,我没有什么惩罚表也过得很好,”皮皮说,“因此我想以后也能很好地过下去。”
“来吧!”警察说,“你什么也不懂,想一想你将来会多么不愉快。比方说你长大了,有人来问你葡萄牙的首都叫什么,你就回答不出。”
“噢,我回答得出,”皮皮说,“我就回答说:‘你们真想知道葡萄牙的首都叫什么,直接写信到葡萄牙去问好了。’”
“嗯,可你自己不知道它叫什么,你不觉得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