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些话的时候,宝佳正与海东在平台上聊天,海东烦恼家里逼婚,宝佳则烦恼自己怎样才能再找一份假期里的打工职位。
宝佳家里所出的意外事故让她突然间忙碌起来,她甚至没有时间悲伤,欧洲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很惊人的。
海东嘴里咬着香烟,手肘搁在水泥平台上,挑着眉毛看宝佳:“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
宝佳歪着头:“跟你回去干吗?”
海东:“回去跟我办个酒,收它一圈红包,咱俩对半分了,我有个交代,你也赚一笔。”
宝佳瞪起眼睛:“那接下来怎么办?我还要回来继续念书呢!”
“你管你回,过两年我再跟他们打声招呼,就说我们离婚了。”
宝佳知道海东想着她现在的窘况,有意要帮她,心里感动,再开口就带着许多感激:“大师兄,我自己可以的,再说了,我还有白岩。”
海东哼了一声,没再多说一句话。
走出大楼的时候宝佳发现自己的鞋带散了,她手里抱着一大叠书,低头“哎呀”了一声,叫海东:“大师兄等等。”又说:“帮我拿一下东西。”
海东已经停住步子转过身来看到了,嘴里说了声“麻烦”,却将挂在手上的衣服往宝佳抱着的书上一扔,蹲下身去咬着香烟替宝佳把鞋带给系上了,全不顾旁边经过的学生们一阵指指点点。
宝佳看着蹲着的男人头顶上乌黑的发旋,突然就想哭了。宝佳一直都知道,海东的公子哥外表下藏着一个纯正的北方爷们儿,他照顾他在意的每个人,包括她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小师妹。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不珍惜这样好的一个男人。
海东回国,他的父亲调入北京很久了,全家都跟了过来,他也就顺理成章地留在北京开始工作。
宝佳从谁那里都听说海东仍旧继续着花花公子的日子,与很多女人见面,吃饭,交往一段时间,又很快地分开。
宝佳回国,海东到机场接她,车就停在候机楼外面,人站在车外,靠着车门抽烟,宝佳走到近前才直起身子,对她笑了。
海东不是一个人来的,车上居然还带着朋友。是一个短发的清秀女子,自己从海东车里推门出来,见到宝佳就微笑着点了点头,也不要海东帮忙,一声再见之后就拖着行李往出发大厅里去,背影都显得清爽干练。
海东说:“她出差,顺路带一程。”
宝佳揶揄他:“这是第几个?”
海东笑着哼了一声,推了推她的脑袋,说了句:“没大没小,叫大师兄。”
宝佳这一次在北京待了很久,还遇到了老朋友,海东在国内的大学同学。
大家都是一个小城出来的,又都在德国留过学,见到就一起吃饭去了,后来谈到海东,老同学就说,宝佳你知道俞文的事情吗?她又和那男人分开了。
宝佳几乎立刻就急了,抓着他说:“你没把这事告诉大师兄吧?”
他马上答:“怎么会!”接着又懊恼,说他一直都在后悔当年把俞文离婚的事情告诉了海东,让他又上了一回当。后来他才知道,俞文是多有心计的一个人,求了他在国内的朋友把消息传给他和其他与海东有联系的人,她是料定了海东放不下她。
宝佳嘘了口气,略略地放下心来,老同学又说:“不过就算这次我说了也没什么,海东已经放下了。”
宝佳一愣,老同学笑:“你不知道吧?海东有了新人。”
宝佳撑着脑袋叹气:“大师兄有新人,那有什么稀奇的?”
“这次不一样,你见过他跟她在一起的样子就知道了,这次是真的。”
宝佳突然想起那个清爽的背影,想到海东站在车外抽烟的样子,还有她坐上车的时候,没有一点烟味的干净车厢。
宝佳就笑了。
每个花花公子背后,都有一把辛酸泪,不过她更愿意相信,每个花花公子的最后,都有一个终结者。
宝佳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