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晃眼过去了三四个月时间,机遇也没有垂青于他。但是,张山不死心,他信奉功到自然成的理论。
那天,又是星期天,厂里不加班,张山一大早就又出去,手拿一本《知音》,在路上走来走去,一直逛到下午快6点了还没有一点“情况”发生。
就在张山失望地欲回家去的时候,突然,哗啦一声,好家伙!半空中掉下一团红不红黑不黑的东西!这家伙不偏不斜,正掉在张山的脑壳上。张山“唉呀我的……”,“妈”字还没叫出口,双眼只觉得一片黑麻麻的,身上湿淋淋的他,好像迷雾中的小兔不明不白地中了暗处的猎人一弹,不由地摔倒在了地上。
真是人倒霉时,喝凉水也会卡牙缝哩!原来,路边楼房的2楼上,落下来了一个衣服挂子,挂子上是女人的内裤内衣之物,刚才那些湿衣裤,正好蒙在他的脸上,给他来了个“盖头红”。张山一把扯开蒙在脸孔上的湿衣服,觉得额头针刺一般地痛。用手一摸,手上尽是血,知道自已的头被衣挂子砸伤了。
“是谁啊……谁这么缺德啊?砸人啦!来人啊!”张山叫起来。
张山正想继续破口大骂时,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噔噔噔地从楼上跑了下来,扶起身上湿淋淋的张山急忙问:“哎呀!怎么这么巧就砸到人了噻?砸得严重吗?”
“砸得轻或重先别说,你看这裤衩子什么的,竟然捂在我的头上,咋这么巧嘛?这不是羞辱人吗?”张山指着地上的衣服裤衩子,气冲冲地看着对方说。
女孩子听张山这样一说,忍不住捂住嘴哧哧地笑起来,边笑边说:“唉呀我的天!咋就这么巧嘛?真是对不起!对不起!”
张山眼睛一瞪,皱着眉头说:“笑!笑!笑!你还好意思笑?”
“对不起,我、我……没别的意思……”女孩子用手捂住嘴,好容易才止住了笑。这女孩是制衣厂的打工妹,刚下班,她把洗了澡后换下来的衣服洗过,用衣挂子挂在阳台的水泥栏杆上面的凉衣绳上,准备去吃饭,刚转身走进屋子,听到下面有叫喊声,跑到阳台一看,是衣服连挂子掉了下去了。她没想到,刚搭好的衣服,一转身就掉下去了,还砸上了人,刚才搭衣服时看到衣挂子少,为了省挂子,她一个挂子上挂了两件衣服,可能是湿衣服太重,挂子承受不了重量,一罢工,就闹出事来了。
女孩子看见张山头上在流血,赶紧把他送去医院,给他包扎了伤口。之后,女孩子主动提出付出医药费外还要给他保养费,可他死活不要。女孩子就不再坚持,说声有急事,就转身跑了。
张山望着女孩子离去时好看的走路姿势和曼妙的背影,站在原地,发了一阵儿呆。
张山蔫拉拉地回到厂里。同宿舍的工友见他早上出去时好好的,现在头上却留下了一个伤疤,都好奇地问他怎么啦。张山胡乱地吱唔着:“没啥,这个……走路不小心,撞、撞的……”
“嘿嘿……人家那是机密……机密哩,人家能随便告诉你们吗?其实呀,这一屋子的人,除了张山之外,只有咱一个人明白。嘿嘿,这事可有意思啦……”偏偏一个知道张山出去的内情的同事小黑,在医院门口又看到了张山的动向,现在见大伙追问原由,就觉得很有成就感,便阴阳怪气地抖落着把实情给说了出来。
大伙就笑弯了腰,纷纷戏称张山这个疤为“追妞印”,还说亮闪闪的,有特色,有深意,是泡妞的“投资标志”。
张山说:“你们就高抬贵手,积点口德,甭寒碜我了,行吗?”
“怕啥呀,这是你的艳福记,别人想要这样的疤,还得不到呢。”
“就是,我们想要,还没有机会哩……哈哈哈……”
张山听到大家的笑声,仿佛无故被一个人打了个耳光,噎了一肚子冤气,气得脸通红,他呼地弯下腰,顺手抓起自已床下的一只拖鞋,用力向宿舍的门板上砸去。
笑声嘎然而止。几个同事悄悄溜出房外去了。
“追妞印……追妞……追……”张山嘴里喃喃道。随后他身子向后一倒,躺在床铺上,手摸头上的疤,心里一遍遍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最后,当他的思绪定格在陪他去过医院的女孩子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时,张山脑中豁然一亮,灵感来了,心里不由痒痒的,一个温馨而值得期待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荡漾。
从伤好的次日起,张山就经常找机会,濒繁地往砸过他头的那女孩子的住处跑。张山还对女孩子大献殷勤,可女孩子根本对他“没意思”。比如,那天他一早就到了女孩子的宿舍,还提了一盒子猪肠长粉,给女孩子当早餐,可女孩子说她不爱吃长粉,顺手把食品盒子,递给了对面的一个女孩子:兰子,我捡了一盒长粉,送给你当早餐吧。女孩子转身却对张山说,我还有事,知道大家都忙,就不留你在这儿玩了。张山只得离开。另一天,是星期天,张山下午赶到了女孩子的宿舍,女孩子看到了他,就说,我最近忙得很,老加班,这会儿回宿舍取点东西,还要去车间加班,没时间陪同你,请自便吧。说完把门拉开,有赶他走的意思,张山只得讪笑一下,说那你忙吧,改日陪你看电影。说完转身离开。可他在宿舍楼下等了半会,也没见女孩子下来。张山知道是女孩子骗他哩,打发他走人哩,她根本就不加班。张山明白了,女孩子对他“不感冒”,不想跟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