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收前的一天上午,偏僻镇偏僻村村民张小小赶到镇政府镇长办公室。
张小小的哥哥张庆庆是偏僻镇镇长。担任镇长的第一天,张镇长便给亲戚朋友打过招呼,违反原则的事情,谁也不要找他,找了也白找。
张小小这次来,的确碰到了挠头的事。
张小小的儿子毛蛋一个月前在赶庙会时喝醉了酒,把邻村一个赶会的青年王狗蛋打伤后逃之夭夭。伤者家人报案到镇派出所,所长知道毛蛋是镇长的亲侄子,左右为难,迟迟不敢过问。
伤者家人扬言:派出所如果再不过问,就到镇政府,镇政府不问,直接到县里,现在是法制社会,不相信“杀了人不偿命,欠了债不还钱”。
张小小已经两次买东西前往医院看望受伤的王狗蛋,但是王家人并不买账。他们说了,要认错,必须毛蛋亲自来。别人来,拎再多的东西都是假的。你不是仗着镇长是你哥吗,派出所不敢问吗,我们到县里去。
无奈之举,张小小只好前往镇政府找当镇长的哥哥。
张小小去迟了几分钟,当他赶到镇长办公室,门敞着,却不见哥哥。
张小小走到对面秘书室,秘书告诉他,镇长刚到楼上会议室开会,最快也得两个小时。 张小小心说,别说两小时,两天也得等,不然,儿子毛蛋就得进监狱。
张小小坐在沙发上,开始认真地打量着哥哥的办公室。哥哥的办公室真漂亮,里面的摆设跟画里画的一样。哥哥享福了啊!
张小小正在感慨,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张小小知道,这是找哥哥的。哥哥是镇长,电话多哩。
电话铃声一直响个不停,张小小仿佛看见打电话人焦急的模样。哥哥不在,咋办?我又不是哥哥,接了没用。
张小小心说,等一会没有人接电话,打电话的人自然就挂断了。可今天这个电话很特别,一直响个不停,好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于是,张小小走了过去,拿起电话。
“喂,是张镇长吗?”
“我是张镇长的弟弟!”张小小“弟弟”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对方就迫不及待地说:“张镇长,您可得为我做主呀,我儿子狗蛋被你侄子打伤了,至今还在医院躺着。我到镇派出所报案了,所长不敢问……”
张小小听见电话里有哭声,他脑袋嗡嗡作响。打电话的是狗蛋的父亲,这可咋办?要不我在电话斥责狗蛋的父亲。不行,那样会把事情弄的更糟糕。要不赶紧把电话挂上,更不行。
此时此刻,张小小在心里恨起儿子来,你说你没事喝啥酒,还酒后打伤人,打伤人你有本事别跑。我今天不该来找哥哥,哥哥是镇长,他为人处世的原则我知道,他不会徇私枉法的,唯一的一条路就是赶紧找到毛蛋,让他先到医院给伤者赔礼道歉,然后到镇派出所投案自首。
想到这儿,张小小对着电话说:“我不是镇长,请你放心,等会我会把你的话原原本本地转达给镇长,让他给你主持公道!”
挂上电话后,张小小拿起桌上的笔,把电话大致内容写在纸上。末了,张小小写到,哥哥,我今天不该来,以后凡是发生违反原则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来找你。
张小小离开镇政府办公大楼的时候,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