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不耐烦了:
“当然是‘下次’才开啊。”
小西说:
“老‘下次’,‘下次’,到底‘下次’是什么时候呢?”
灰老鼠说:
“什么时候?那可不知道。你忘了?咱们现在是没有时间了,所以也没有钟 点,没有早晚,没有日子了。”
没有钟点,没有早晚,没有日子,这是怎么回事呀?小西正在发愣,突然听见一个奇怪的声音,一阵一阵,好象什么地方有人在拉风箱。他问:
“这是什么声音?”
灰老鼠听了一听,马上用手打起拍子来,说:
“歌声,好极了!这是这儿最伟大的音乐家洋铁人在唱歌儿。”
影子叫了起来:
“好听极了,好听极了!他唱得又响亮又热闹,真是美极了!”
小西又听了一听,说:
“这是什么歌儿,这不是打鼾的声音么?”
灰老鼠说:
“胡说!什么叫‘打鼾’?我晚上出来,净听见这样的歌声,听了都不知道多少次了。要是晚上能听到这样的歌声,我就有了好运气,就什么都顺利。要是听不到这样的歌声,要是这个歌声突然停住,那就坏了。为什么坏了,我不告诉你。真的,这是一个歌儿,不骗你!”
在远处,那洋铁人还一个劲儿在唱,“呼--噜--,呼--噜--,呼
-噜--……”
小西说:
“他真能唱,唱了这末老半天,也不觉得累。”
“那我也行!”灰老鼠马上放开了嗓子,也唱起那个“呼噜呼噜”歌来了。
接着影子也用那个山羊嗓子唱开了。
八 白瓷人
前面是一个栅栏。柱子上挂着一块铜牌子,上面写着几个大字,“下次开船”港。这就是“下次开船”港的大门。大门旁边有一张铁床,上面躺着一个枕着高高的枕头的大胖子。大胖子一边打呵欠,一边不断从枕头下面掏东西出来吃。他是白瓷人。一看见小西他们,白瓷人就喊叫:
“不许进来,不许进来!洋铁人让我守在这儿,他说,不是咱们的朋友,谁也不许进来!”
灰老鼠往前走了几步,说:
“哦嗬哟(这是白瓷人的名字),你还记得吗?我是洋铁人的好朋友。”
白瓷人斜着眼睛看了看灰老鼠,打了一个呵欠,说:
“记得,记得!你是‘老没够儿’,咱们是好朋友。我可想你啦!你好吧?不成问题,你是可以进来的。可是你不要让我多说话。我现在身体不怎么好,不能多说话。所以,亲爱的好朋友,我只能非常简单地,简单就是说不复杂,不多费话,我非常简单地告诉你的就是,我现在正在想办法减轻体重,要不多不少减轻两公斤。减轻两公斤呀,你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真不简单!所以我就要多睡一会,不然,就多躺一会,还有,就是要多吃一些好东西。我老是那末睡 呀,躺呀,吃呀,喝呀,简直都把我累坏了。唉呀!可惜我只能简单地说这末一 点,还有好多苦处,我一下都说不完。真的,好几个大夫都这样说,要我减轻体重,不多不少两公斤,办法就是多睡多吃,所以我就……”
话还没说完,他就又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大把糖果,一下都填到嘴里去了,把两个腮撑得鼓鼓的。 小西说: “你老这末吃,就更会胖了。”
白瓷人一听,马上对小西瞪起眼睛来,又是一口气接连说下去: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也许,大概,一定不是我的好朋友。你知道我是谁?我就是白瓷人,我叫‘哦嗬哟’。谁都知道白瓷人,白瓷人就是洋铁人的好朋友。你相信吧?对!你不做声就是相信。因为我是洋铁人的好朋友,所以我的话都没错儿,准没错儿。唉呀!你不应该让我多说话。我身体不好,不能多说话。所以我也只能简单一点告诉你,象刚才告诉我的好朋友灰老鼠的话一样简单,要多吃一些才能瘦,意思就是,就是……唉呀!我说到哪儿去了?哦!我记起来了,你又让我多说了话,把我都累坏了!你太调皮了,我不让你进去!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不认识你。至于灰老鼠,他是洋铁人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好朋友。他认识我,我也认识他。他当然可以进去。你呢,就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