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凯特·迪卡米洛
温迪克身上光秃的地方开始长毛了,新生的毛光亮健康,而且走路也不瘸了。可以看得出来,它也为自己现在的长相而自豪,它很骄傲自己不再是一只流浪狗了。我觉得它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项圈和一条狗链,所以我去了“佳畜得”宠物店,那里有鱼、蛇、老鼠、蜥蜴、天竺鼠和宠物的配件。我找到了一个很漂亮的红皮项圈和一条很相配的链子。温迪克不能进店里去(门上有一个很大的告示写着“狗不准进入”),所以我在窗口举起项圈和链子,温迪克在窗子的另一边咧着嘴,露出牙,猛打喷嚏,用力摇着尾巴。我知道它很喜欢这个项圈和链子,但是价格好贵。
我决定向那位店员解释我的情形。我说:“我的零用钱不够买这么漂亮的东西,可是我真的很喜欢这个项圈和链子,我的狗也是。我想,也许你可以让我分期付款。”
“分期付款?”那个男店员问。
“佳畜得!”有个很不讨人喜欢的声音大叫道。
我看看四周。原来是一只鹦鹉。它正站在一个鱼缸上面看着我。
“对,分期付款。”我不理会那只鹦鹉,“我保证每个星期给你我的零用钱,你可不可以现在先给我这个项圈和链子?”
“我不能这样做。”男店员摇摇头说,“老板娘不会同意的。”他低头看着柜台,不看我。他那头浓密的黑发像“猫王”普莱斯利一样全都往后梳。他的名牌上写着他的名字——奥蒂斯。
“或者我可以帮你工作。”我说,“我可以帮你清扫地板、清理架子和倒垃圾。这些我都会做。”
我环顾“佳畜得”宠物店一圈,地板上到处都是沙子、葵花子壳和灰尘,一看就知道这里需要人手清扫。
“哦……”奥蒂斯说。他把头垂得更低了,一直看着柜台。
“佳畜得!”鹦鹉又在大叫。
“你可以相信我。”我说,“虽然我是新搬来的,可是我爸爸是个牧师。他是纽奥米市展怀教会的牧师,所以我很诚实。可是有一件事要先声明,温迪克必须跟我一起進来,因为如果我们分开太久,它就会在外面乱吼乱叫。”
“佳畜得不喜欢狗。”奥蒂斯说。
“她是老板娘吗?”我问。
“是的,我是说,不,我是说……”他终于抬起头了。他指着鱼缸:“那只鹦鹉也叫佳畜得。我用老板娘的名字叫它。”
“佳畜得是只漂亮的鸟。”鹦鹉大叫。
“它可能会喜欢温迪克。”我对奥蒂斯说,“大部分人都喜欢温迪克。或许它可以进来见见佳畜得,如果它们合得来,我就可以在这儿工作了。”
“可能吧。”奥蒂斯吞吞吐吐地说。他又低下头看着柜台。我马上去开门让温迪克进来。
“狗!”佳畜得大叫。
“我知道。”奥蒂斯对它说。
佳畜得变得很安静。它站在鱼缸上,头转来转去地看着温迪克。温迪克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它瞧。它不摇尾巴、不笑、不打喷嚏,只是盯着佳畜得看,佳畜得也盯着它看。突然,佳畜得展开翅膀飞起来,落在温迪克的头上。
“狗。”它嘎嘎叫。
温迪克轻轻地摇摆着它的尾巴。
奥蒂斯说:“你下个星期一开始上工吧。”
“谢谢你。”我对他说,“保证你不会后悔的。”
从“佳畜得”宠物店出来的路上,我跟温迪克说:“你是我认识的人当中最会交朋友的。我敢打赌,如果我妈认识你,她一定觉得你是一只最棒的狗。”
温迪克对着我笑,我也低头对它微笑,我们都没注意四周,差一点儿就撞上了“小不点儿”汤玛斯。她站在“佳畜得”宠物店的玻璃窗外,吮着手指头往里看。她抽出手指头看着我,眼睛睁得又大又圆。“那只鸟停在狗狗的头上了吗?”她的头发用粉红色丝带系了一个马尾辫,其实不能算是马尾辫,只能说是一条丝带和几绺头发。
“对呀。”我跟她说。
“我看见了。”她点点头把手指头放回嘴巴里,然后很快又拿出来说,“我在教会里看见过那只狗抓老鼠。我也想有一只那样的狗,可是我妈不准。她说如果我很乖的话,我也许可以得到一条金鱼或一只天竺鼠。她是这么说的。我可以拍拍你的狗吗?”
“当然可以。”我告诉她。
“小不点儿”认真地拍着温迪克的头,拍了好久,拍得它眼睛半闭,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九月就满六岁了,六岁就不能再吮手指头了。”“小不点儿”又说,“我将会有个生日聚会。你愿意来参加我的聚会吗?主题是粉红色。”
“当然啦。”我告诉她。
“这只狗可以来吗?”她问。
“当然。”我说。
突然,我感觉好快乐。我有一只狗,有一份工作,有芬妮小姐当我的朋友,现在还有我在纽奥米市接到的第一个聚会邀请。虽然这个聚会是来自一个五岁的小孩儿的邀请,而且还要等到九月份,可是我不再觉得寂寞了。
凯特·迪卡米洛生于美国宾夕法尼亚州,五岁时随家人搬到了南部佛罗里达州,她的青年时代都在那里生活。对她来说,家乡小镇的平静生活就是美国乡镇生活精华的体现。她将这种浓浓的思乡之情带入了她的作品《傻狗温迪克》之中,这也成为她的代表作之一。此书不仅获得纽伯瑞儿童文学奖银奖和《纽约时报》畅销书的美誉,还被称为是“对狗狗、友谊和南方家乡的一首赞美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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