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座大山里有一座小木屋。木屋里住着老婆婆和她的儿子。
老婆婆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她还很年轻。她的儿子当时只会满地乱爬，小野鸭们在野鸭妈妈的带领下来找他玩，他就学小野鸭的样子“嘎嘎嘎”地叫，这时候正在干活的妈妈就会开心地笑起来。她告诉儿子，小野鸭长大了就会自己去捕食，不会总跟在妈妈后面。当儿子刚会走路的时候，他抓住了跳到他手上来唱歌的云雀，看着拼命挣扎的云雀，他咯咯地笑着。这时候，妈妈告诉他，小鸟多可爱，它们唱歌给我们听，我们不应该伤害它们。儿子听了妈妈的话，松开了手，云雀飞上了枝头，为这对善良的母子放声歌唱。
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当年只会满地乱爬嘴里学野鸭叫的儿子，已经长成了高高大大的男子汉。像山上的大树一样结实。而当年的年轻妈妈已经成了满头灰发的老婆婆。
春天来了。大树的枝头上刚刚长出了小嫩芽，地上的原本枯黄的小草也渐渐地变得绿盈盈的时候，看着排队飞回来的大雁，老婆婆的儿子好几天都不爱说话，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终于，有一天。他对老婆婆说：“妈妈，我要到山外去看一看。我要看看山外的天是不是也这么蓝，山外的小鸟是不是也能这么快乐地歌唱。”
老婆婆看了看儿子那兴奋得红通通的脸，她什么也没说，开始去给儿子准备东西。
在后来的几天里，儿子一直都兴奋得像春天里的麻雀一样，围着老婆婆说他想像中山外面的样子。老婆婆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不说话。她在忙着给远行的儿子缝一件衣服，又结实又暖和的衣服。她用细细的针穿上长长的线，就这样缝呀缝呀，针脚又短又密。
这天夜里，明天就要出发的儿子早早地就睡下了。老婆婆坐在那昏暗的油灯下。缝着那件衣服。半夜里，猫头鹰开始叫得一声接一声的时候，儿子醒了。他看见老婆婆还在低着头缝那件衣服。
“妈妈。不用带这么厚的衣服。我很快就回来了。那时候，天还不会冷，百灵鸟还在树枝上歌唱。青蛙还在水塘里呱呱叫呢。”
老婆婆只是笑了笑，伸手替儿子掖了掖被子。“睡吧，睡吧，我的儿子。”
天已经快亮了，松鸡在放声歌唱的时候，儿子醒了。小油灯早已经熄灭了，老婆婆还在低着头缝那件衣服。针脚又短又密。
不等儿子说话，老婆婆眯着充满血丝的眼睛。笑着说：“睡吧，再睡一会儿。我这就缝好了。”
儿子走了，老婆婆的心好像也被他带走了似的。每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她总要站在山脚下去等她的儿子。
几个月过去了，儿子没有回来。老婆婆就托布谷鸟去看望一下自己的儿子。布谷鸟问：“老婆婆，您有什么话要捎给他吗?”
老婆婆笑着说：“没有。没有。我只想请你帮我看看他身上的衣服破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