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威尔娃摇身变成一匹马,一匹举世无双的骏马。
“祝福你甜蜜一生,是你把我从魔咒中解救出来。”说着,这匹骏马亲热地同皮特鲁的战马碰碰鼻子,随后向皮特鲁诉说自己的遭遇,说自己已中魔法多年。
皮特鲁将威尔娃变的骏马和自己的战马拴到一起,继续向前进发。
他要到哪里去呢?这可是一个谜。反正他不停地策马飞奔,最终跑出了铜森林。
“歇会儿吧,正好四处看看,好多景致我还从未见过呢。”皮特鲁再次招呼战马停下。抬眼望去,前面出现了更加神奇的森林,花草灌木、树枝树叶都闪闪发光。原来,这是一片银森林。
同上次一样,鲜花又开始央求年轻的皮特鲁把自己摘下。
“别摘。”在旁边一路小跑的骏马说。“我哥哥比我本事大七倍呢。”
有过上次经历,皮特鲁当然明白这话的含义。可一切仍是徒劳。他迟疑了一下,随即又开始采摘鲜花,打算编成花环。
霎时,狂风怒吼,大地震颤,四周漆黑一片,场景比上次还要可怕。银森林的威尔娃冲了出来,速度要比铜森林里的威尔娃快上七倍。
他们一直拼杀了三天三夜。最终,皮特鲁又用马髻套住第二个威尔娃。
“祝福你甜蜜一生,是你把我从魔咒中解救出来。”第二匹骏马说。
随后,皮特鲁带上三匹马,继续向前进发。
不久,他们又来到金森林。这里比前两片林子更迷人了,尽管三匹马都劝皮特鲁尽快穿过去,别碰那些鲜花,可皮特鲁就是听不进。
还未来得及编成一顶金色花冠,皮特鲁就察觉有怪物从地下钻了出来,可自己却看不见对方。他抽出利剑准备迎战,同时大声喊道:“只要我不死,就要用马髻套住你的脑袋!”
话音刚落,一股浓雾将他团团围祝雾气实在太大,皮特鲁甚至看不见自己的手,也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他挥舞利剑,整整打斗了一天一夜,可对手到底什么模样,他一眼都没见着。
猛然间,雾气渐渐散去。等到第二天一早,明晃晃的太阳升上天空,大雾彻底散荆皮特鲁觉得,自己仿佛获得了新生。
可威尔娃呢?她早已没了踪影。
“你最好抓紧时间歇口气,战斗将重新开始。”战马说道。
“刚才是什么妖怪?”皮特鲁问。
“当然是威尔娃,”战马答道,“她变化成了烟雾。听!她又来了!”
皮特鲁长出一口气,忽然察觉有什么东西从一侧靠过来,但他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只见那怪物既像流水,但又绝不是流水,不在地面流淌,而是随意飘荡,却又不留丝毫痕迹。
“真倒霉!”皮特鲁有些后怕。
“当心!别站着不动啊!”棕色战马大喊。
紧接着,水流猛扑过来,呛得战马再也说不出话。
恶战再次开始了。又是一天一夜过去了,既看不见对手,也不知是否刺中了敌人,可皮特鲁顽强坚持着。第二天一早,他发觉双脚僵硬,不听使唤。
“这下完了。”他心想。绝望中,他一剑比一剑狠,一剑比一剑快。不知不觉中,太阳出来了,水流也不见了。
“抓紧时间歇口气,威尔娃马上就会杀回来。”战马说。
皮特鲁没吱声,心里一个劲儿想,尽管累成这样,也要想尽办法决战到底。他端坐马上,紧握着剑,等待着下一轮战斗。
威尔娃又来了,谁也说不清那是什么东西。我们梦里见过的怪物长着什么,这东西一样没有;而梦里见过的怪物没长什么,这家伙样样俱全。反正皮特鲁见到的威尔娃,就是这般模样:她用脚飞翔,用翅膀走路,脑袋长在后背,尾巴支在头顶,眼睛嵌在脖颈,而脖颈长在前额,还有很多怪异的相貌,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
一开始,皮特鲁感觉浑身发紧,随即抖擞精神,鼓足勇气,竭尽全力拼杀。
白天过去了,皮特鲁渐渐支撑不住了;到了晚上,他累得几乎睁不开眼睛;打到半夜,也不知道怎么就从马上掉了下来,但他依然站着拼打。天蒙蒙亮了,他连站也站不住,就跪在地上坚持着。
“再奋力一搏,就要见输赢了!”一见皮特鲁快支持不住,战马大喊道。
皮特鲁用手套抹去额头的汗水,拼尽全力站了起来。
“用马髻套住她的嘴!”战马提醒他。
皮特鲁果真做到了。
威尔娃怪叫一声,险些将皮特鲁的耳朵震聋。尽管几乎没了力气,怪物仍然猛扑过来,可皮特鲁早有防备,见敌人冲过来,对准她的脑袋,抬手将马髻扔了出去。
天亮了,皮特鲁身旁又多出一匹骏马。
“祝愿你娶到世上最美的妻子,是你把我从魔咒中解救出来。”第三匹骏马说。
四匹马一路飞奔。傍晚时分,他们终于走出了金森林。
这时,皮特鲁想起头上的三个花冠,想到为此所付出的代价。“说来说去,要这么多有什么用?只留下最好的就行了。”他相继摘下铜花冠和银花冠,顺手扔到路边。
“等等!”战马大喊,“别扔掉!以后或许还有用,快下马捡回来。”
皮特鲁跳下马,捡起花冠,又继续赶路。
傍晚,太阳快要落山了,叮人的朦虫四处飞舞。皮特鲁抬头一看,眼前现出一片寂寥的荒野。
与此同时,战马自己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皮特鲁问。
“恐怕要发生什么不测。”战马回答。
“怎么会呢?”
“前面就是墨丘莉女神的王国,越往里走,就会越觉得寒冷。
不过,沿途全是巨大的簧火,我担心你会停下来烤火。”
“为什么不能停下来暖和暖和?”
“如果停下,会招致可怕的灾难。”战马忧心忡忡地说。
“我记住了,往前走吧!”皮特鲁满不在乎。“要非得挨冻不可,那也只能忍着。”
进人墨丘莉的王国后,每前进一步,空气就阴冷、冰凉一分。到后来,好像连骨髓都被冻住了,可皮特鲁并未退缩。经过前面的战斗,他增强了忍耐力,能够勇敢地经受考验。
道路两旁燃着熊熊簧火,许多人围在火边取暖,看到皮特鲁走来,都亲热地招呼他过去一块儿烤火。尽管嘴里的哈气都冻成了冰,可皮特鲁毫不为所动,只是催马快跑。
皮特鲁默默同寒冷抗争着,这场战斗究竟要持续多久,谁也说不清,反正大家心里都明白,墨丘莉王国绝非一天半天就能走到头。皮特鲁挣扎着前进,周围的岩石冻得嗒啪作响,他冻得上牙打下牙,连眼皮都冻住了。
终于,他们赶到了墨丘莉的住处。皮特鲁跳下马,把僵绳搭到马脖子上,随后走进茅舍。
“你好,女神!”他打招呼说。
“很好,谢谢你,冻僵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