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雪花那个飘……春,来到……(白毛女选段)
俺艰难地蹒跚在一条不是路的路上,抬头望去,在凛冽的暴风雪中,俺隐约看见棉花糖一样的山峰就在前方,透出监考老师般的威严。俺心里暗骂,丫的,最讨厌的就是爬山了,何况是这个鬼天气出来爬山,平时这样的天气俺都窝在被窝里听流行歌曲的,可今……
哎,可怜,今天是高考的日子,为了能上个好大学,为了能建设俺们的祖国,为了报答党的养育之恩(从小就背,都习惯了),当然最重要的是为了不再像老妈老爸那样下岗,每天天不亮就出去卖早点维持生计,俺痛苦地被命题专家们扔在了这荒山野地里,他们还告诉俺,在这样的鬼天气下,俺要是不赶紧找个避风的地方,必死无疑。
俺真的怕了,风哗啦啦吹呀,吹得我耳朵根发麻,就像刚才监考老师从身边走过一样难受,老师看人的眼神也亦如今天这山上的天气,阴冷的可怕……没办法多想,再乱想时间就不够交卷了,俺走啊走啊,忽然脚底下碰到一个僵硬的东西。神志不清的俺心里一颤,常听人说偏远的地方容易发现财宝啊古董啊什么的,如果真是的话,俺肯定挖出来就回家,不参加恶心的愚民似的考试,俺爹娘也不用起早贪黑的忙乎生计,再也不用摆个小摊还跟做贼似的成天躲市容那帮土匪了,娘也再不用苦苦哀求那帮土匪,求他们别把俺家的馄饨摊就地掀翻,把炉子扔进市容卡车。爹也再不用舍不得上医院抓感冒药了,再也不用求医生能不能把跟感冒不搭噶的补药划掉不开了……
咱有钱了,哈……
想着想着,俺不觉笑了,赶忙蹲下快僵硬的身子,扒开雪地一看,原来是一个冻僵的人。
"丫的,原来是一死鬼!"
俺不觉郁闷起来,当天上掉馅饼的梦像肥皂泡一样破灭后,俺又感觉到身上阴冷起来,这时候监考老师又绕到俺的背后,站了1分钟零28秒……俺气得忍不住站起来的时候踢了那人一脚,"嗯--"
靠,他还没死,在俺重重一脚的刺激下,这人本能地哼了一声。原来是活的,我嘟囔着蹲下身子,于是俺心里想:是救他呢,还是继续前行?如果俺救他,可能俺们都会被冻死,因为这样的天气俺是没有能力带他走出这里的,连俺自己也没有把握,如果不赶紧找个地方避一避风,俺可能下场跟这个僵死的人一样。俺没有弄醒他,俺在他身边堆了一个巨大的雪包,雪包上面压了一块俺登山时候媳妇送俺的红肚兜,俺一直揣在怀里。如果俺找到救援队,俺会通知人来救他。
又看了那个将死的人一眼,俺站了起来……
就在俺准备为了活命赶路的时候,俺又看见了讲台前站着的监考老师,目光犀锐,似乎在看着俺,仿佛在告诉俺,如果这样结束文章,俺的作文肯定不会及格了……
俺胆怯了,俺爹娘指望我将来能有份像样的工作,俺也希望将来能有一天出入高级夜总会,开着公家的小车,搂着小蜜,白天开开会、喝喝茶,晚上吃吃饭、拿拿红包,有空就回家睡睡觉……而这都需要有一个好的背景,俺没有一个有钱有权的爹,俺不怪他,所以俺就必须要有文化,有文……那么首先要先考上大学……为了分数,俺……
俺又蹲下来,把俺媳妇的肚兜重新揣进怀里,然后酝酿了一下劳动人民的情感,俺双手抓住那人的肩膀猛晃:
"同志,同志,醒醒同志……"
那人还没醒,俺一看这样可不成,俺马上脱掉手套,开始给那人按摩,其实小时候听爹说过,人要冻僵了以后不能马上按摩,要先用雪水擦身子,然后放怀里捂着,不然马上按摩身子会烂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