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有瞽-希望能为意志低沉,漫无目的的你重拾自信,奋勇向上。
《诗经:有瞽》
有瞽有瞽,在周之庭。
设业设虡,崇牙树羽。
应田县鼓,鞉磬柷圉。
既备乃奏,箫管备举。
喤々厥声,肃雍和鸣,
先祖是听。
我客戾止,永观厥成。
1、瞽:盲人。这里指周代的盲人乐师。
2、业:悬挂乐器的横木上的大板,为锯齿状。虡:悬挂乐器的直木架,上有业。
3、崇牙:业上用以挂乐器的木钉。树羽:用五彩羽毛做崇牙的装饰。
4、应:小鼓。田:大鼓。县:“悬”的本字。
5、鞉:一种立鼓。一说为一柄两耳的摇鼓。磬:玉石制的板状打击乐器。柷:木制的打击乐器,状如漆桶。音乐开始时击柷。圉:即“敔”,打击乐器,状如伏虎,背上有锯齿。以木尺刮之发声,用以止乐。
6、备:安排就绪。
7、箫管:竹制吹奏乐器。
8、喤喤:乐声大而和谐。
9、肃雝:肃穆舒缓。
10、戾:到达。
11、永:长。成:一曲奏完。
双目失明的乐师组成乐队,
王室祭祖时应召来宗庙。
摆设起悬挂钟鼓的乐架,
上面装饰着五彩的羽毛。
小鼓大鼓一律各就各位,
鞉磬柷敔安放得井井有条。
一切就绪便开始演奏,
箫管齐鸣一片乐音缭绕。
众乐交响发声洪亮,
肃穆舒缓和谐美妙,
先祖神灵听了兴致高。
诸位宾客应邀光临,
长久地欣赏这乐曲一套。
在先秦时代的政治生活中,乐具有特殊重要的地位,而且往往与礼密切相关联。《礼记-乐记》云:“乐者,天地之和也;礼者,天地之序也。和,故百物皆化;序,故群物皆别。乐由天作,礼由地制,过制则乱,过作则暴。明于天地,然后能兴礼乐也。”《有瞽》是描写作乐的篇章,《毛序》认为是“始作乐而合乎祖”,郑笺以“王者治定制礼,功成作乐”释之,正反映了礼乐并重的传统观念。
周代有选用先天性盲人担任乐官的制度,据《周礼-春官-序官》记载,其中的演奏人员有“瞽蒙,上瞽四十人,中瞽百人,下瞽百有六十人”,计三百人;另有“眡了三百人”,贾公彦疏说“眡了,目明者,以其扶工”,即是在乐队中配备视力正常的人做盲人乐师的助手。可见,当时王室乐队的规模相当庞大。《有瞽》描写的正是王室乐队演奏的壮观场面。
“有瞽有瞽,在周之庭”,说明在宗庙上奏乐的主体是瞽;而“设业设虡”、安置乐器的则当是担任瞽的辅佐的眡了。乐器则列举了应、田、鞉、磬、柷、圉、箫管,与《周礼-春官》所载“瞽蒙掌播鼗、柷、敔、埙、箫管、弦歌”基本相符,其中柷为起乐、圉(敔)为止乐之器,以首尾涵盖,表示这次演奏动用了全套乐器而“八音克谐”(《尚书-舜典》),“喤喤厥声,肃雝和鸣”,其音乐自然十分美妙。
周颂三十一篇。都是乐诗。但直接描写奏乐场面的诗作惟《执竟》与此篇。《执竞》一诗,“钟鼓喤喤,磬筦将将,降福穰穰,降福简简”,虽也写了作乐,但也落实于祭祀降福的具体内容。惟有《有瞽》几乎纯写作乐,最后三句写到“先祖”、“我客”,也是点出其“听”与“观”,仍归结到乐的本身,可见这乐便是《有瞽》所要表达的全部,而这乐所包含的意义,在场的人(周王与客)、王室祖先神灵都很明了,无须再加任何文字说明。因此,《有瞽》所写的作乐当为一种定期举行的仪式。《礼记-月令》:“季春之月……是月之末,择吉日,大合乐,天子乃率三公、九卿、诸侯、大夫亲往视之。”高亨《诗经今注》认为这即是《有瞽》所描写的作乐。从作乐的场面及其定期举行来看,大致两相符合,但也有不尽一致之处。其一,高氏说“大合乐于宗庙是把各种乐器会合一起奏给祖先听,为祖先开个盛大的音乐会”,而《礼记-月令》郑玄注则说“大合乐以助阳达物风化天下也,其礼亡,今天子以大射、郡国以乡射礼代之”,目的一空泛、一具体;其二,高氏说“周王和群臣也来听”,《礼记-月令》则言天子率群臣往视,音乐会的主办者便有所不同了。另外,高氏说“据《礼记-月令》,每年三月举行一次”,《月令》原文是“季春之月”,按周历建子,以十一月为岁首,“季春之月”便不是“三月”了。看来,要确指《有瞽》作乐是哪一种仪式,还有待进一步考证。
从《有瞽》这一纯写作乐过程的诗篇,读者不仅得悉周王朝音乐成就的辉煌,而且对周人“乐由天作”因而可以之沟通入神的虔诚观念也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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