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正确,合乎常情,文章才有分景,能说服人;文辞简洁精练,才显得优美。
瞻望那些从前的贤人,都有美好的文才和品德。有的声名昭著于南方楚地,有的文采震动了北方梁国。如果只有外表而无才德,怎能从根本上给人树立榜样?
后代的作家,力求华丽的文辞,放弃实用的美德。
君子要身藏利器,等待时机来加以施展,建立一番事业,本该积蓄知识修养德行以充实内在的美,散发文采以显示外在的美,做到像楩木、楠木那样质地坚硬,像豫树、樟树那样高大的才干。
名声受到贬抑或褒扬,既然是这样;职位的通达和阻塞,也有它的原因的。
将帅宰相因为他们的地位崇高,所以名声就特别显达;文人因为他们的职位卑微,所以经常遭到讥诮;这正像大江大河之所以波涛腾涌,小沟小水之所以波涛曲折一样。
人的生命总是有限的,学问却无边无际。
言语不能把用意完全表达出来,这也是圣人难办到的;加上自己的知识很有限,怎么能够讲出创作的标准来呢。
到了具体地品评文章作品,有的话和前人说的相同,但并不是人云亦云,实在是不能不同;有的话和从前的论述相异,并不是随便标新立异,按道理确实是不能不异。
评论一篇文章比较容易,总论历代的文章很是困难。
时间飞快地过去,人的才智不能永存,要使声名和事功可以流传下去,只有靠创作罢了。
宇宙无穷无尽,常人和贤才总是混杂不分,超出一般的只靠才智罢了。
旧谈抑之,谓去植千里,然子建思捷而才俊,诗丽而表逸;子桓虑详而力缓,故不竞于先鸣。
九代之文,富矣盛矣;其辞令华采,可略而详也。
时运交移,质文代变,古今情理,如可言乎。
万古以来的声名得到它的宣扬,千里外的呼应能得到它的推动。
言语既然能显示个人身份,信用也是邦国珍贵的宝玉,文坛中的人应该想到记录事实。
才华出众的第一流的大手笔,却多数疏于书信,好比相马能手九方堙能识别千里马而忽略了马的毛色和雌雄这类小事一样。
在笔札上写下言辞,虽然是各种文辞中的下品,但却是治理政事的要务。
至于尊贵地位的差别与顺序,就要用礼节来表示敬肃。
写作书信时应当条达舒畅来显示气势,无拘束地说出自己的情怀,书信往来写得文辞明显、从容自然,也是心声的交流啊!
语言是从心里发出来的声音;书写是从心里发出来的文字;声音文字表现出来,君子和小人就看出来。
若学浅而空迟,才疏而徒速;以斯成器,未之前闻。
若夫骏发之士,心总要术;敏在虑前,应机立断。
积学以储宝,酌理以富才。
情者,文之经,辞者,理之纬;经正而后纬成,理定而后辞畅,此主文之本源也。
熔铸经典之范,翔集子史之术。
若风骨乏采,则鸷集翰林;采乏风骨,则雉窜文囿。
是以附辞会义,务总纳领,驱万途于同归,负百虑于一致。
随事立体,贵乎精要;意少一字则义阙,句长一言则辞妨。
文变染乎世情,兴废系乎是序。
文以行立,行以文传。
论如析薪,贵能破理。
箴者,所以攻疾防患,喻针石也。
情往似赠,兴来如答。
意得则舒怀以命笔,理伏则投笔以卷怀。
一想到登山,作家的感情就倾注到高山之中;一想到观海,作家的情意就洋溢于大海之间。
志足而言文,情信而辞巧。
为情而造文。
华美的词藻过于繁多而真情实感很少的作品,让人品味起来必然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