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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有人说过，每只蝴蝶都是一朵花的魂，它们在花丛中飞来飞去，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前生。
一个人的后世呢？会不会是一朵花，抑或就是这柔弱、纤细、秀丽和清雅的文竹？
文竹，仅这个名字，就让我相信了一个女子美丽凄绝的生死轮回。
只是我与她错过了再生的轮次与缘份，
只有重复的幻影与梦境。
我把一盆又一盆文竹放置于每日目光必然触及的所有地方，办公桌、书房、阳台，以及我正敲击的键盘前，决意守候。
守候那庭院深处，蜿蜒幽长的走廊尽头，静望着三月江南烟雨的女子千年回眸。
守候百年花开，那曾经开在她绞股蓝布裙上的白色碎花。
守候未展开的诗笺最后风化。
二
如果我说，文竹不是一种植物，直接是她的转世精灵，你一定以为我爱得痴了。
这世上早有花草树木千万种，每一种无不以叶代表自己和自己的存在。或浅弯如眉，或宽阔若掌，或细长似剑，或扁窄如舟，而文竹呢？没有，因为任何形状都是俗态。
沿着长长的茎，左右交叉第次分支，同一分支，又左右分支，分支再左右，交叉再分支，最后，便是一根根细短的毫针了。
松叶不就是一根根针么？但松针没有这种次序、精致和巧妙，没有最细微处的用心和刻意。
文竹的叶是她千里寄书的狼毫散开，写出来铭心刻骨；
是被切分的音符，被她挂在琴弦，弹出来柔肠百断；
是不可更改的格律与短长，节制着她眷恋和相思的句子，吟出来英雄仰天长叹！
西风瘦，黄花瘦，谁比文竹更瘦？
三
请不要说它柔弱。文竹的刺短而不露，犹如旧时女子的剪刀藏在最贴身处，守护着她的贞洁，任何莽闯和粗鲁都会被它划出愤怒的血痕。
也请不要感叹它的落寞，情窦初开的季节，它任性而自由地疯长着。恰当的时候，自会枯断那无谓的念头，留住最久长的青春。
偶尔，它的某一片“叶”——她的某部分心思，也会枯黄，但绝不会随风而落，依然挂在那里，象望夫石上因绝望而日渐老去的女子不肯离开。
四
不，它就是一种植物，叫文竹。只是它的名字让我安静，它的形状和品性让我安静。能让人安静的力量有多大？能镇住所有的浮燥、俗念和贪生是怎样的魅力？
“我喜欢文竹，因为文竹不像其它花卉会随着季节而凋谢，只要生命不息，文竹永远是那样，淡淡的绿，柔而不娇，秀而不俗，一团清气似有若无，文竹形似松，恬静中不失挺拔与遒劲。岂有不爱之理？”
这是一位叫做“不再美丽”的博友道出的关于文竹优美而真切的话。
是这样，正是这样。
※本文作者：羌笛无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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