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有时像孩子,与你挑一逗着;有时也像魔煞,与你开着生命的玩笑;有时更像水,静水流深,让你感念,让你无所适从。
好久没写东西了,心中有很多的碎思,在推攘着我。于是,在这个最忙碌的星期二,念着一段时光,流泻一时的心情……
(一)太阳
2012年的春天,没有比太阳更让人渴盼的东西了。
连续的阴雨中,山峦被水浇透了,田野被水浸泡着,那些钢筋水泥的建筑,也被水浇淋地灰暗不堪。
这样的阴霾里,人儿心情变得阴翳,让老人孩子体质弱的,医院进进出出,没完没了……
于是,静夜听着雨声盼晴天,白昼望着雨帘盼太阳!
我们知道太阳一直都在,可是云层就像一道厚壁障,把我们重重地隔开。我们也知道,天空不会永远阴霾,阳光总会在某个时光里悄然而至,撒满大地,撒满我们的全身。
今天,在晨光里,与学生一起跑在操场的红色塑胶跑道上,阳光是那样的亲切,那样的可爱,那就尽情地享受这久违的阳光吧!
(二)入魔
喜欢书,把它当做宝贝,与某人一样,与女儿一样,与每天呼吸的空气一样,不可或缺。
上周阅卷的时候,同事小姑娘递给我网一购的《空谷幽兰》,身边的几位语文同行,都在说,阿莲走火入魔了。也罢,入魔就入魔吧,不想狡辩。
因为有书,我可以任何地方都能静坐。
陪女儿挂盐水的时候,我斜靠在女儿的坐椅边,看清少纳言的《枕草子》,感受一个宫廷女子的清雅闲适的生活。
在晚自习第二、第三节课的时候,我备完了课,就坐在一个通校生的位子上,翻开一本《德富芦花散文》走进日本作家所描绘的自然美景之中,感受大河的流淌,领略风雨的洗礼,惺惺惜于花草虫鸟给作者的细微感触。
每晚床头,坐进被窝,橘黄的床头灯光下,随意的翻开一本《读者》或者一本《小说》,白天的繁杂,尘世的喧嚣,随着文字的阅读悄悄地遁形,内心一片宁静。
最爱母亲家的日子,冬天围着火炉,夏天坐在山风里。听着鸟儿的欢歌,听着溪水的潺一潺,文字也在心间不断的跳跃,勾勒出一幅幅画面,展现出一道道迷人的风景。
是书,充盈了我的生命的内涵;是书,伴我度过一个个曾经以为很灰暗的日子。我想,书会一直伴我到白发苍苍,以至于人生的尽头!
(三)无根
小时候,特向往住这样的房子。
可以是青黑色的屋瓦,可以是土夯的老屋,也可以是木头的结构,但房屋中间,得有一个天井。四面都是房间,天井里种了绿绿的麦冬,会开出白色的小花。还有数枝梅,梅花在冬雪中红艳娇美。梅树边放着一个水缸儿,里面有几尾红色的小金鱼游弋着。
春天,等待草绿花开。夏夜,坐天井里望着深远的夜空数星星。雨天,在屋檐下看雨帘一幕幕。秋冬,静听虫鸣唧唧,守望一段岁月。
如果家有老人则更好,可以端一把藤椅,让老人坐下。自己则一张小矮凳,两手趴在老人的膝盖上,缠着老人讲故事,说《山海经》。
可是,记得父亲的双亲早已双亡,他十五岁就离开了老家漂泊了;记得母亲四岁时外婆已经亡故,母亲被抱给别人家做了女儿。他们就像浮萍一样,没有根的感觉。而我渴盼的天井老屋,终于无望。突然明白了自己也是一棵无根的草儿,来到异乡做着一辈子都无法实现的幽梦!
(四)亲人
公公又住院了。八十五岁的老人躺在病床上,显得那幺瘦小,真的让我始料不及。
记得老人总是那样健谈,每次回老家,一家人堂前一坐,天南海北,家长里短,老人总是能够与我们找到共同话题。老人很喜欢走动,每次去老家,很少在家里看到他。
老人一天的时光,就是这样过的。早上起来去村里菜场转悠一圈,带回些家常菜。吃过饭,又不见人影了,他去村里老人活动室找人闲谈。下午亦然,老人只有在晚上会乖乖的呆在家里。看看电视,早睡早起。
一直以为他很康健,很硬朗。可是眼前的老人,让我心酸:头发早已花白,脸上的沟壑是那样的清晰,还有不知何时冒出来的老人斑,已经布满可以看见的部位。
换床单,老公与我一人一边把老人往上移,他乖乖的任你摆一布。换上干净的衣裤,老人与我说着尿裤子的事儿,有些害羞,有些无奈。床上的老人,曾经的伟岸消失了,出现了孩子的脾性,不肯吃饭,耍脾气要回家,要自己起来去外边走走。他可不管身上的那些缠缠绕绕的管子,还有氧气罩。有时想,这就是人的轮回周转吧。
然而见到这样的轮回,心里却感喟:因为不知何时,已经从骨子里把他看成亲人了,这样的情景不是我所愿意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