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每一个清淡如水的日子,我都是在这条小街上一步一步的悠然走过。我常常头顶着一小块春阳的暖,手挽着轻轻拂颈的微风,细雨濡一湿了长发。轻唱费翔的那首故乡的云,还有军中绿花。那些从我嘴里跳出来的哀怨的欢快的音符链成一串,就那幺在阳光下煜煜得飘着,与微尘共舞。飘着,舞着,绵绵一软一软的织进了日子里,日子便悠长、清丽而有韵味。
很多时候,我蜗在家里洗衣,做饭,擦地,看电一影,唱歌,给花儿浇浇水,偶尔流流泪,亦不知为了谁。我觉得我像个织女,我的牛郎给了我绵长滑腻的七彩丝线,我用修长白皙的十指一针一线地织起有喜有忧有泪有烟火味的日子,偶尔的梦里也织着了天上美丽的云彩、雨后绚丽的虹和人间锦绣春一色;也泡在网上读一些凄美缠一绵的爱情故事,总是能刺激到我发达的泪腺和假装冷面薄凉实际上却异常柔软容易被触一动的心。想来,幸运之神也够眷顾我!我的牛郎,我们每天见无数次面,见了面就你一句我一句,说十句话有九句打趣,话不着边,用我祖母的话说就是:“一天没个正形!”每天天刚露微光,他就出门去,于市井纵横阡陌,周旋各类人之间,为了我和我的小牛郎。
在美好的季节里,我可以一个人悠闲地去看一枝清雅修长的白玉兰,月色里飘着的一绺香经空气的稀释丝丝缕缕钻入心里;我可以在每一个足够明媚的午后读我喜爱的随心随性至真至诚的文字看我喜欢的小说。抱一杯清淡的菊花茶,茶的余香里,一室流泄的阳光充盈着午后寂静的光阴,拧出一支缓缓流淌的曲子,轻起舞步。一个人的舞台,从不需要观众。
也有时,也是一个人,悠悠缓缓地走路,走很长的路,在清晨出发。道路两旁有不知名的小野花,头顶着露珠,星星似的对我眨眼睛;有绿缎似的青草在脚下无限延伸,天上有自在卷舒的云朵,幻想镜子一样的天空能照见自己清凉的面容。忘记脚下的路,记不清了时光,就那样走着走着,一直走到斜阳的余晖脉脉落我瘦凉的颈背,募然惊觉,这一天,就这幺在我微凉目光里掠过去了。我完成了属于我一个人的旅行。哦,留不住的华年,拢不住的光阴。
转身,我已在回家的路上,两手插在口袋里,望向天空,一副超然的模样。素面,清心,薄衫,垂垂之暮里一身的淡定从容。在这高楼大厦夹杂的繁花锦丛里看不见的光阴就是叫我如此悠哉游哉的挥霍。
黄昏里,宽敞、明黄|色调的厨房,拌一盘清口的小葱拌豆腐,煮薏米红豆莲子粥,一碟芥菜丝咸菜。一粥一菜一饭。我,安好的,就这样活着。清心,素颜,薄衫,白色凉鞋,日子里铺了的走出来的满是素净、清新悠然。一天。一年。
我自知,我不是一只草原上翱翔的鹰,不是一颗高大向天的白杨,也不是一支芬芳醉人的玫瑰;我只是一只有着美妙的歌喉,喜欢着不断出发,不断的展翅在路上,眷恋着巢,又总在日暮时记得归巢的小小鸟;是一枝在春天里绽放,清丽幽香喜欢看云的白玉兰;也是广阔天地角落里一颗悠然我自青青的小草,绿色的很容易满足的守望着我脚下赖已生存的土地。
在很多个明媚的午后,我也许不再年轻。我折一支菊,贴在眉心,斜倚十三楼落地窗席光阴而坐,凝思,我的青春我的华年我的明天,对着远处风吹展了的天空和流云。我赤一裸着双足,挽起长发,阳光在我脸上,肆意流泄我光洁的颈。那种微暖的,仅一米的阳光。在这一米阳光里,我安然的铺一纸素笺,写着我那淡得如一杯纯净水、没有充足营养的一小块一小块白豆腐的文字,搭积木似的摆一弄着那些五颜六色的我的一枚枚心事。安静,淡然,偶尔也会流泪、张扬热烈。如此,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