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人生淡定。这样的境界,犹如俯首摘下一枝迎春花。
我喜欢在回忆中过日子,至少可以让我暂时淡忘那些不快,那些不必要的纷争,我也不惜。掂一枝花,花艳艳的,目光也灼灼,这样的情绪直流淌进心底,是何等的舒畅。幸福的摄影,总显得短促;回忆却变得悠长、悠长的了,无边无际。我似乎是在摄取某种灵感,扮靓我生命的亮色,须臾又转化为悲情的剧种,往事太短,经不住回放;而未来常常是莫名的疑问,不知云霞深处。谁在白发苍苍的路上等你?回答千篇一律。
起初,以为这是好玩。看着香樟林路上,你英气走来,白灰的树桩,衬着你红朴朴的脸颊,生命的底色与昂扬向上的气质一览无余。林阴|道上,听不见飞机的轰鸣声,夹克衣里包裹一着蓝天的云彩。云彩,淡化了季节,在不知南北西东中,我看见一只白鹤散漫的在水草中游走,怡然自得。
城市里的风景,永远不及乡村那样旖旎。当巴茅草还在山野山头上摇曳的时候,桃花已开始酝酿春天的梦寐,点点腥红染枝的花一苞,招摇着春天的复苏。自然的美丽,无法勾勒我的心境,我还在某一个深秋的日子,守着一片菊花,向春一色投递蓦然的一瞥。
我收敛了笑容,曾经的举步维艰,让我满眼是霜。我似乎喜欢等待,在无奈的季节里,与霓虹心事,与橱窗对影,从街头的一个路口走向另一个路口,在现实与幻影之间,逃避只是一种暂时的解脱。
“你好吗?”去问一问小溪旁的那棵黄桷树,去问一问田埂边上的柏树,如果你给了我那幺一抹新绿,那我注定可以慰藉一下平庸的灵魂。
哀也不是真正的哀,怒也不是真正的怒。怒则伤肝,哀则伤心,一切的取舍,在于把持自己。
三月常常是静的,那些草等待着阳光微煦。谁开铺就眼帘的心事?我看见街心花园里一棵没有新叶的老树桩上面长满了菌子,一簇蓝色的小花围着,那样的静,又那样的富于情趣。我停留的眸光,或许是一瞬,这一瞬我不知曾经蕴藏了多少的情感。
你所怜惜的春天不过是这样,海棠绚烂,虞美人艳丽;如果你再要走进春天的话,三月也许寂寞的,一杯清茶不足以慰藉渴望;一曲歌,不足以度量震撼。捧着一杯茶的心意,宛若释在风景里,不知如何取舍。我的三月,李花开了,白白的李花雪一般的白,走进李树林里,往往忘了李花与雪的区别,同样摇动的要花,犹如雪一样的在飘。在李花的隐处,有一处瓦房,房屋的后面有一片小小的竹林,这就足够;足够让我淡忘尘世的纷争,我可以在一杯品茗中弹落纷纷的李花,让它们与我安枕入眠。
这个尘世并不是安静的。当疲惫袭击上心灵的时候,满眼绿树芳草,只待夕阳;棕榈树的瓶盖久久没有打开,醉夕阳从何而来?在没有蝶飞的日子里,自叹人生的错过,何处嗅芳一香?我想把心事折叠成一只只纸鸢,在无人看见的天空随意的放飞,在没有张扬中期待我历久弥香的梦。这样的梦,做过千次,总是在白昼里千回百转,始终没有放飞的绳。
有时,我想起来,自己的想法过于自私。拂袖而过的,我抓不住;我抓住的,恰恰是我厌倦的。我只好放慢脚步,不让纠结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