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旧街,被机器的牙齿与时代的牙齿嚼碎,咀嚼,清理。神秘的人赶走了小摊小贩,两百天后,街道焕然的一新,贩卖声,骂声,叫一声,笑声永别。干净,安静,寂静,肃静上台。
街口留着一个报刊亭,报刊亭的亭长啊是个老头,头发全白,但精神矍铄,说话铿锵有力,每有人去那里买报买刊,他都会热情地跟你介绍这些报刊,尤其是政治和民生方面的内容,他一贯观点明确,态度坚定,有时候可与你议论半小时。他批判一些报刊也是严厉的,比如某某报纸内容都是转的,某某新闻杂志不痛不痒没没看头......不过慢慢的到后来,他坚定的语气中会微微地析出一声叹息。
现在买报的人少了,买刊的人也不多了。他这样说。
报纸上的网上都有,而且还来得快些。他这样说。
买报的都是些年纪大的人,年轻人拿几本有图画的书。他这样说。
再过个三四年,估计这报刊亭就没了。他说。
不过这过程应该是渐渐的,渐渐到没人会意外它消失,渐渐到没人觉得这一切其实贱贱的。在时间之后最多只有寥寥几个多愁善感的装逼分子在边缘感怀一下,正如以后的以后会有寥寥几个在另一个边缘追思微博的灭亡。不过这不会影响大家的生活,总有一个东西会以恰当的形式给填补上。新事物出现,兴奋,高一潮,衰落,消失,后又出现新事物,接着循环下去,换换花样,内容不变。这对于世界没影响,就跟新陈代谢一样,是合它理的内部循环,只是人就有些无奈了,逮着就上去了,没事了甩一边,不差人。名垂青史是个噱头。
报刊亭的亭长会离开,不过他坚定的神态和唠嗑的精神有人情味,所以我会记得,这比知道宇宙运转规律来得有味。本人有天也会离开,于是记这点东西方便后人考古到有关报刊亭的二手资料,考不到算你运气差,对我没影响,因为我之生命短暂存在的几十年本质上是个屁,比远方的风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