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闸门在岁月的流泻中,时不时会掀一开隐匿的影像清晰片段,从没有提及过,却一直都贯穿在灵魂里,一个孩子从母体的安全舒适坏境来到人世那一刻,哭,是对另一种陌生坏境恐惑不安,我想,每个人对安全感都有不少话题,天性柔一弱细腻的女性也许更需外在保护,受过创伤的人,或者说是一种慢性的不安因素侵入,发酵,沉淀在成长的过程中,语言表达不出内心的缺乏,会在某种景象中寄托,延展,甚至变成一种思想,这个过程是潜移默化,甚至不留声色。
我的童年是在妈妈形单影只的坚韧中走过,一个女人带着六个孩子,生活在一群不太友好的群体里,那是个愚昧、单纯年代,民风虽淳朴,凸现人性的小恶还是屡屡被势单力薄的我家领略,不公,不安感。最小的我在知道姐姐和哥都无能为力的绝望下,整日色厉内荏跑跳,如果真遇到小恶无端陷害,纵使被人识破我的内荏,索性就豁出去了,一副不要小命的神色,渐渐的我出名了。“这个丫头惹不得”。那一刻我流泪了,好多,好多,没人知道我的秘密。
住在丘壑傍平原的小村里,那黄昏一抹残阳,成了众多记忆里别具一格的情愫,缱倦着童年纯真,孕育了孤独的小苗,时至今日,每每夕阳西下,余辉流泻。依窗台,那次第,和几十年前孩童的内心交一融相映,催生出孤独的情绪。跨越时空的条件反射就这样强烈的一遍又一遍临摹。
记得有天午后,我一如既往的经历了一场孤军作战,回家却没见着妈妈和姐姐的影子,在外的伪装,回家似泄一了气的皮球。时间分分流过,期盼焦灼。任夕阳染了整个村落还有窗台上的我,四周一片安静,安静传染了焦灼,静。斜阳均匀散在绿色的植物上,熠熠生光,也许妈妈只是想趁着最后的离开多干点活,静如一张网封住口鼻,窒息,类乎进入一座深山古刹,考验着孩童的思想张力。隔绝、隐忍。突然,公鸡一个冷不及防地引颈高啼,使得沉静中的神经强电流抖动。高一亢空灵,穿透沟壑被远山挡回来,在空旷的山凹中东撞西撞,渐次的有一声没一声回应着,像哀怨的哭泣,凄婉中透着豪迈。也许是狗儿受到某中信息的诱一惑,汪、汪、汪----声音遥远、混沌,继而归于可怕的静。静,加深了不安猜测,揣摩妈妈假如不回来,恐惧就会一团一团一围困。终于,妈妈回来了,我已泣不成声。
从此,黄昏,村落,鸡鸣,一两声狗叫众因素放在一起,自然会产生寂寞,孤独。它们就这样成了寂寞,孤独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