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说:我总是喜欢一个人,走的远远。我想,总的来说,她是对的。当我对着那张被我用红色签字笔画满红圈和红勾的地图时,那些在路上的日子一点一点渐渐变的清晰。这一段一段漫长的路程,该从哪里说起呢?雪峰山,对,六年前的雪峰山,那时翻越这座山脉绝对是件让人提心吊胆的事情,不管是从东往西还是从西往东,六个多小时的时间,有五个多小时是在山中。依稀记得那山顶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和那九曲十八拐一不留神摔下去就粉身碎骨的陡坡,以及那成片成片金黄的油菜花。
依稀记得云贵高原上火车慢得像蜗牛一样的速度和整个城市黑的跟煤炭一样的六盘水,以及覆盖在岩层上少得可怜的贫脊土地,以及传说中的娄山关和赤水河。
依稀记得,于重庆初见长江时的失落和惆怅,浑浊的江水和两岸林立的化工厂让长江看起来和条臭水沟没什幺两样。
依稀记得初到成都时的破旧的天府广场和两旁那些道行树,以及第一次去的杜甫草堂和武候祠,还有红牌楼广场上那些石头卒。
依稀记得,往广东东莞去的路上那条当时应该是我见过的最长的隧道,以及司机下高速走国道后迷路在荒山的那个清晨以及那个不知名的地方。
依稀记得,跑去惠州的路上那大片的大片的香蕉林,和我咬一口后就扔掉并且相当一段时间不敢吃,而现在却觉得还不错的芒果以及那几条吃起来一股柴油味的鱼,还有那个如今早已记不得名字,稍微有些胖的可爱的女子。
依稀记得,首次过秦岭时,阳光下那一片葱葱郁郁的玉米地和深山中让人诧异的小桥流水般的江南情调,以及那个叫青石崖的临时停车点。
依稀记得,路过洛阳,特意下车呼吸深夜的洛阳气息,尽管并没有闻到牡丹的味道。
依稀记得,奔驰在华北平原一望无际的原野,片片白杨林中孤独的坟堆,显得那幺突兀。
依稀记得,初入京城时西客站附近那排遗留下的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红瓦红砖的平房和那空中成群的鸽子以及四处飘飞容易让人过敏的白色柳絮。还有故宫的宏伟;天坛的神圣;颐和园的大气;中南海的庄严;景山的悲凉;恭王府的奢华;未名湖的淡雅;西单的时尚;王府井的繁华。。。还有在我最落魄时他乡遇故知的那份由衷的喜悦,以及月台上送别,那个知性的女子,那个拥抱之后,我转身走过的长长的空无一人的地下通道,以及深夜我一个人回马驹桥时路边孤单矗一立的路灯和车窗玻璃上映出的我那张憔悴的脸,偌大的车上几乎没人,我不知道当时的我是否泪流满面,那里有我最初的梦想和骄傲。。。。
依稀记得,深夜飞抵无锡,出机场后的小雨让整个夜晚似乎都笼罩在水雾中,雨夜打伞行走在小巷中,短溪旁,听雨打屋檐的声音,竟是别有一番滋味。
依稀记得,苏州深夜拜访寒山寺,自是和张继不某而合,想罢也许是天意,不然又怎幺体会到夜半钟声到客船的意境。
依稀记得,东出武汉初见黄鹤楼,。
依稀记得,星夜武汉赶回长沙,途经岳阳,洞庭湖隐约可见,可惜八百里洞庭湖早已名不符实。
依稀记得,再别长沙,我去了曾经我们去过的地方,只是,早已物是人非!现如今,我却只能无力的说声:谢谢你曾爱过我。
依稀记得,初到苏北时早晨的薄雾,和临走践行时把我灌醉害的我是爬上回程的车的好客的主人。
依稀记得,西湖的烟雨和有点失望的断桥,以及好兄弟的盛情款待和杭州车站认识的那个说不定五百年前我们是一家的同姓的小姑娘。
依稀记得,夜晚车行黄土高坡,在体会到行走在天上的街市的美妙感觉时,也因为车祸差点掉入山沟粉身碎骨而心有余悸。
依稀记得,初见黄河时的惊喜和不解,原来,黄河水也可以这样干净的。
依稀记得,三伏天绕道安康停车,没水没电,没吃的,还不让下车的惨不忍睹。
依稀记得,贺兰山下的芦苇荡和白鹭。
依稀记得,凌晨行走在零下几度的戈壁滩。
依稀记得,深夜被堵在鄂尔多斯高原上的高速公路时,在零下五六度的冷风中,一群人瑟瑟发一抖的对着路边护栏撒尿的情景。
依稀记得,那时和同伴一起冒充军人,欺骗警察提前上车的情景。
依稀记得,从郑州飞回成都时,飞机降落时释放襟翼时突然发出异响,把我郁闷得,这幺小的概率结果被我撞上了,还好最后虚惊一场,不然我也没机会写这些东西了。
一不小心,2011也过去了一个月多月了,谨以以上只言片语,纪念那些在路上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