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大峡谷是一轴长长的画卷。
刚一下车,扑面而来的是清新的空气,不杂丝儿尘土,凉飕飕,爽爽的。
虽然下过雨,入口的广场上仍然人头攒动。商贩不多,有整齐地列于道旁的,有端着货物流动的。没有高调的叫卖声,没有与游客的牵衣纠缠,他们有穿民族服饰的,有跟我们一样的,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纯朴,我这样认为。货物的价格比别处便宜,不用讲价,同事买了他们的水果,小孩买了他们的零食。一名游客看到小塑料篮子里的猕猴桃剩下不多,要求主人多放些出来让她挑。主人不无遗憾地说:“下雨,我们没敢多摘,就剩这一点了,不买等会儿就没了。”好熟悉的“伎俩”,我突然为自己刚才的真情感到不自在了。心想,卖掉了这些,过一会儿肯定会再有的。但当我们从大峡谷回来的时候,小篮子里只有两三株打了蔫的桃叶在静静地躺着。我看着那桃叶,觉得特别刺眼,仿佛也刺到了我的心窝上。回看商贩甜美的笑靥,游人的自得从容,我想,画轴的这一端绘着的是暖暖的贵州情。
前面弯弯一条河,河水夹一着泥沙,浑黄地、急匆匆地往峡谷里赶。河上一座小桥,四周是一些小山。山上草木丰茂,葱绿可人。在这翠色掩映间,灰瓦白墙红线框的民居,这儿一簇,那里三两间,点缀其间,是一幅别致的风情画,叫人流连。
坐上电瓶车,伴着河水的欢笑,倾听两耳的风声,蓄着满眼的绿意,峡谷,我们来了。
游走在这画廊中,眼前是壁立的屏障,耳畔是滔滔的轰响,这等气势,不知道用怎样的浓彩重墨,才能将其描绘?我的拙笔,倾我所能,也只能略书一二。
这里的水撼人心魄!
因为浑浊,我不知道它的深浅,只看见它一路狂奔。遇到礁石,便冲出一水花;遇到排岩,便荡成惊涛;遇到深潭,便转成漩涡。那声音,时而像擂鼓,时而像呐喊,时而像收兵时那自一由的阵脚,时而又宁静得像夜的星空。置身河边,你就会感觉水里隐伏着千军万马,或浩荡而出,或惊觉而醒,或衔枚静待。那惊涛,那气势,痛快了每一个游人的心灵!
这里的山摄人心魂!
山岩灰黛,直一插云霄。那冲天处,树木疏落,岩体清晰。有陡如刀削,有缓如流线,这高高低低的山岩,是画家手绘的山水画。山间水汽浓重,岩层里盘根错杂,蓊郁的植被覆盖山体。半山中,忽而斜出悬泉飞瀑。有飘洒如细丝,如秀发的;有明晃晃如利剑出鞘的;还有骨碌骨碌喷着雪白水花的。此时,一两只白鹭飘而过。仰望这高山,你只有惊叹,惊叹喀斯特地貌独有的生机,惊叹大峡谷秀美的韵致。山脚下,由于受水流的冲击,或凹或凸,是变幻了的钟磬,被流水击打,奏出昂扬的乐声。
峡谷中还有极具抒情的景致。游人在山脚穿梭,各色衣裳是山脚下开出的花。在江流平缓处,会有三两渔者,三两钓者。渔者使画面灵动,钓者使画面幽远。此情此景,我的语言,贫乏得只剩一声赞叹:美哉!
坐在峡谷中,闭上眼睛,听那河水奔腾咆哮,想那十里画廊,自己的形骸仿佛都化了,只有心魂在这山间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