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尔本一座叫做费罗滋的公园里与大名鼎鼎的库克船长相遇,我当真未曾想到过。公园里竟然有库克船长的故居。库克船长怎会居住在墨尔本?
我的印象中,作为探险家、航海家,且是制图高手的库克船长,在十八世纪中叶前后,开展过三次长时间的航行探险,曾南到新西兰——新西兰南北岛之间的海峡就以他的名字命名,北达白岭海峡,东抵夏威夷岛,最后在那里被土着杀害致死。当然,也到过早被荷兰人发现了的澳大利亚,沿澳大利亚的东海岸绕了一下,插上过大英帝国的国旗。我却不知道库克是否迈上过墨尔本这块土地,即使墨尔本的土地上留下过库克的足迹,他也不可能长居墨尔本,以致遗留那库克船长的小屋。他的一生总在探险中航行。
而库克船长的小屋却分明矗一立在公园里面。
叫做费罗滋的公园,与国内外其他的公园无甚大的差异。时值初冬,许多树上撑起了一树的金黄,色彩鲜艳,挑人眼眸。那些梧桐等易落叶的树木,已落莫缤纷,碧绿的草坪上撒落着黄|色或者淡褐色的叶。一棵粗一大、树冠张扬的梧桐树下,厚厚的黄叶覆盖了一大块的草坪,像是浓厚的地毯铺展一般。更有常绿的树木,一排排地挺拔着,大多有些年份,粗一壮,高大,给公园烘托出了一种立体感。园中的道路沿树木笔直穿越,或者说树木沿道路而植,将公园分隔成两个方块似的,却又紧密相连。公园便显得空旷,翠绿的草坪溢满眼帘。公园的边缘有紫色、黄|色的花丛,给初冬的公园增添了一份亮丽。路边的长椅显得安闲,稍坐片刻,让自己也安闲一下,悠哉。与国内公园不同的是,国外的公园无围墙或栅栏相围。也是,既姓“公”,为何要围园?敞开的,能自一由出入的,才称得上公园。即使是费罗滋公园里的道路,也只是方便两头的人横穿而行,并非为公园里行走的人而筑。它就那幺开怀似的绿茵满地,将初冬的色彩稍稍点染一下,依旧呈现生机盎然。
库克船长的小屋就在这公园的深处。如果不介绍,不指点,任谁都不会想到公园里还有那小屋,而且是库克船长的故居。
库克船长的故居怎会在这公园里?
在公园靠对面边端的一隅,库克船长的故居静静地卧在那里。一栋两层楼的人字形瓦房,看上去有点狭窄,带点欧式建筑风格的尖顶模样,不像江南瓦房那般平舒。紧邻主楼的一栋为平房,一高一低,很是精巧。小屋的四周环绕着一道多刺的山楂树篱,整个屋舍就显得精致典雅。入口处的门上方刻有JGC和1755字样,据说是库克船长的父亲用手雕刻上去的。JGC是库克船长父亲詹姆斯与母亲格蕾一丝姓名的首字母,1755年则是故居落成的年份。雕刻的字已锈迹斑斑,更显其沧桑的岁月。然而,一个疑问还是冒上心头:1755年就在墨尔本建造了这座故居?1755年的时候,说不定库克还未到过澳大利亚的东海岸呢。
带着疑问,就进了小屋。一楼为厨房,是全家的心脏。中间放一长条木桌,桌子四边放着几把木椅。门对面是一排壁橱,旁边的屋角竖着一只落地钟,靠门的壁炉旁放置着烤火盆,仿佛依旧在燃一烧,用于库克全家的供热、烧水和做饭。想象一家子围坐一起,吃饭,喝咖啡,聊天,其乐融融。也只有在厨房里,一家人才能围聚一起。循着狭窄的楼梯上去,便是主卧室。两边的木板床狭长,上面铺着装满了稻草、鸭一毛一甚至马鬃的床垫,看上去各只能容一人而睡。门旁的墙壁上又有一火炉,火炉边上堆放几块木炭,黄铜的盖子已发黑。方形的小窗户透着淡淡的阳光,令人联想库克船长伫立窗前沉思的景象。室内的装修都是如此简朴,丝毫没有豪华的迹象。小屋又似乎真的太小,容不下更多的家什,让我感觉库克船长所过的是一种极其普通的生活。这恐怕也是十八世纪大多数欧洲人所过的生活情景吧。
小屋的前面是一座花园。花园小巧,如排球场那般大,却内容丰富多彩。药草和食物的种植有序地布排着,经介绍,才知18世纪许多欧洲家庭都种有药草,用来治疗口臭、流感和骨折等伤病。园中着名的是一种名叫辣根菜的药草,专门预防18世纪船员的常见病——坏血病。库克船长在膳食中就加入这种辣根菜及其他新鲜蔬菜,用来预防船员们患上坏血病。可惜我对辣根菜一无所知,在园中竟未找到过。至于食物,当时的每个家庭都要依靠自家种植的农产品作为食品的来源,园里便种植着蔬菜和几种水果。花园就像万花筒似的,却郁郁葱葱,错落井然,仿佛库克的家人依然每天在打理一般,令人感到整洁雅致。
自然,从小屋出来后第一眼所见的很可能不是花园,而是矗一立在花园入口的库克铜像。这样的名人故居,自是应有一座雕像竖一立其中。那铜像是库克船长的真身模样,身着海军军装,煞是英武。右手执着单筒望远镜,左手捏着一圈海图,腰佩一柄长剑,这样的装扮,让人一看就了知库克船长的身份。对于一个钟情航海的人来言,身边或身上确是少不了航海中必备的工具。原以为库克船长是个胖大个子的人,却不想他是那样英俊,1米91的个子,稍瘦的脸型,双目炯炯,微微抬着的头将目光投向远方。远方便是无际无涯的海吧。库克心中装着的定然是那未知的海,那海中需要探险的大一陆。
花园的出口便是那平房的边上。平房至今已作礼品店。忽然,那个萦绕在脑中的疑问又冒了上来,就问服务员,服务员笑笑,热情地指指入口处墙上的常青藤,要我自己去发现秘密。步到入口处旁边,只见墙上常青藤下方钉着一块小铭碑,用于纪念罗素·格里姆伟德爵士。那位姓罗素的也与库克船长有渊源?原来,1933年罗素爵士获悉英国正准备出一售库克船长故居,便于1934年慷慨出资购买,并组织人员运至澳大利亚,作为墨尔本庆祝欧洲人定居100周年的献礼。真相大白,我不由舒了口气。库克船长的故居也是乘风破浪般千里迢迢地来到澳大利亚的,这应该符合库克船长的个性,也实现了他的夙愿吧。库克船长终究踏上澳大利亚这方海中的大一陆,也曾将英国的国旗插上过这块土地,他有理由在这一大地上长留身影,为后人所纪念。上一页12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