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北方尚在熟睡的春天,风尘仆仆一路而来,又一次踏进群山的怀抱,时光荏苒,一晃而过的不仅仅是岁月,更重要是在葬在清明节的无尽思念。
也许,这个春天注定要来的很迟,“清明时节雨纷纷”,杜牧赶上了,可我却没赶上。
好多年了,未曾回过故土,未曾踏进故乡的群山。一路而上,羊肠小道已不见踪迹,凭着十多年前残存在记忆里的印象,一路打探,列祖列尊何在,梯田治理,退耕还林,早让良田变成了荒土,早让歪着脖子的遍地梨树不见踪迹,寸草不生的三月,风土漫天。
我失落地站在梁峁,站在沟壑之边,竟然不知所措,二十多年前埋葬祖父祖母时,山还是那座山,地还是那块地,可如今,山河巨变,真的沧海桑田。二十多年前的参照,时光境迁,哪里还在?
只记得,爬上山坡,走过三阶天地,往东步行不过几百米,可如今,三阶地变成了一阶,坟茔早已被推平,就这样,风尘仆仆,一路而来,手握白纸,哗哗哗作响,在哪里下跪,又该在哪里祭奠?
凭借残存的一点点记忆,点燃冥币,点燃白纸,看着一切化为灰烬,也许地下有知,不会责怪我竟不知归路。行孝之人,重不在此,重要的是心里永远装着一份沉甸甸的思念。
一路而上,我想走走。
可是,一切尽都是何等的陌生。
陌生到我无法再前行,儿时,漫山遍野乱窜,而今天呢,是路太多,还是路太艰难。
村人们把这座山叫做“萝卜咀”,据说这里是全村最好的风水地,大多亡者,长埋于此,记得阴阳先生说过,这里头枕大山,脚踏河流,山的东西两条沟郁郁葱葱,山上瓜果飘香。可如今,一切又在哪里,一切又哪里去了呢?
满目疮痍的山,黄土肆虐的地,退耕了,林呢?
就这样荒芜,就这样风尘仆仆,就这样逝者难寻,生者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