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童稚渐行渐远,那沉淀的童趣依然新鲜别致。
大概三四岁吧,带儿子回娘家。邻居家长他七八岁的哥哥玩着一把自制弓箭,射鸟射花,射一切可射之物,儿子心生向往,求他借三箭。谁会认真拒绝孩童并不过分的要求呢?一箭、二箭,一行人在旁待他满弓射一出许诺的最后一箭。儿子煞有介事地认真安箭于弦上,拉拉弓,试试弦,始终不发。看他恋于最后一次的小心不舍我也不催,摆一弄良久,他收箭于怀,竟对大家说这一箭留着,明天再射。一行人笑翻。
六岁时,还在娘家,我忙着和姐妹闲聊,他和哥哥溜到对面小山坡,两小时后,手里抱着一窠和着泥的枯草回来,喜形于色,“妈妈,这是燕窝,你煮给我吃。”可不就是燕巢,家里确也叫它燕窝。只记得当时差点笑岔气儿。
还是六岁,那天家里恰好没人,我还有两节课,交待完毕出门。下课回来,他乐乐地跑来跟我说:“妈妈,蚂蚁好酸。”“你怎幺知道?”“我在地上捉了一只,肥肥的,我掐了脚下来洗干净了,它脚好瘦没有肉,我没吃,吃了身一子,好酸。”“天啦,你怎幺什幺都吃,蚂蚁能吃吗?”“外婆都吃,而且前天晚上电视里的小男孩也吃。”“外婆有类风湿,小男孩是因为困在孤岛为了求生,蚂蚁是做药的,而且蚂蚁种类很多,不是每种蚂蚁都能吃。”“我们家里的,是平常吃我们西瓜和糖的那种,能吃的,是吧。”肯定是无毒的,丝毫不担心,“味道还行吧?”“酸酸的挺好吃。”留我一人,且乐去吧。
不久前在延安给儿子来短信说带好吃的延安特产——狗头枣给他,不到一分钟打开收件箱,竟是“妈妈,有猪头枣和牛头枣吗?”把同房的河北姐妹乐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