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偶遇老黄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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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偶遇老黄叔
2017-04-25 16:50:32 /故事大全

曾经何时,那些草长莺飞、鱼戏虾翩,那些青山绿水、星河灿烂,那些夏夜流萤、遍地蛙声,还有古老的祠堂、绕村的小河和隆重的民俗......似一一夜之间蒸发殆尽。无论城市和农村,到处是焦灼的人,浮躁的心。

——————题记

腊月二十九上午才放假,我迅速将床单、被罩及换洗的衣服洗净晾晒。麻利地将屋里屋外彻底清扫干净,直到晚上才匆匆赶回老家过年。

三十早上,我美美地睡了个懒觉,起来吃了一大碗母亲做的粉条豆腐瘦肉汤。姐姐已开始在厨房里忙着做蒸肉、剁饺子馅;大弟在贴春联、整理鞭炮;小弟不停地烙猪腿、剖鱼;一群孩子围在电脑桌前唧唧喳喳;两个弟媳,一个在剥葱拣蒜、洗菜;一个在检查新衣新鞋是否掉扣子、脱线;姐夫和外甥在上墙头锯柴禾、翻找大柴疙瘩;老母亲则悠闲地靠在对面商店门口嗑着瓜子和老板娘闲聊。

我悄悄溜出院子,穿过两条马路,绕过二舅家新楼,从外婆原来居住的老房子后面一条羊肠小道气喘吁吁爬到高高的后山上。小时侯我最讨厌外婆让我到后山耙树叶、捡干松苞。但我知道这片树林有一处松糖特别多特别甜,山坳那边还有一块野生的荸荠地。

山顶上风很大,阵阵寒意也阻挡不了我寻找松糖的热情。哇,又白又多,真的是松糖。我兴奋极了,一开始我将矮枝上的松糖一粒一粒抠下来吃,凉飕飕、甜丝丝的;然后折断树枝挑拣着吃;最后索性脱掉袄子爬上树就着松枝一吮一吸,也顾不得那上面是否落有灰尘,沾有飞虫。折腾了一阵儿,我有点儿微微出汗,就从树上跳下来,将又白又稠的松糖枝捆好。我穿上袄子,半躺到附近玉米杆垛上歇息。我忽然想起那年寒假,我和一位朋友到其老姨家做客,她家后坡菜园地旁边也有这样柔软的蚂蚁草和挡风的玉米杆垛子。只是那天阳光更加明媚,比今天还要暖和......

一阵咳嗽声打断了我的沉思,循声望去,那片山坳已改建成了水厂,一位老农正在翻挖那块荸荠地。我拎上松糖树枝跑过去,定睛一看,原来是七十多岁的老黄叔。从我记事起,老黄叔(小镇上的人一直叫他老黄)就一个人在外婆家隔壁开油坊。他常常用满满一搪瓷缸香喷喷的油蹦米饭诱一惑我叫他爹,我不叫,他就用胡子扎我手背,然后我就能美餐一顿。

“老黄叔。”我喊了一声,老人似乎没有听见,他望望我又埋头干活,显然也没有认出我。过了一会儿,老人像是回答我,又像是自言自语:“这玩意儿年前不挖,过了年一开春就烂在地里,怪可惜的。”我连忙下地帮他拣拾已挖好的荸荠,顺手拿了几个到渠沟里洗洗,剥掉皮,白胖白胖,水嫩水嫩的,放到嘴里一嚼,脆甜脆甜的。没多大功夫,地就翻挖完了,我竟拣拾了半箩筐。老黄叔将松糖枝放到另一个筐子里挑上,我帮他扛着锄头,拎着胶鞋,回到他居住的小屋。

老黄叔仍孤身一人,常年给水厂看大门,现在厂里一放假,这里显得更加冷清。院子里栓着一条大狼狗,房顶上窜跳着一只肥硕的花猫,屋子里收拾得很干净,灶锅里还冒着热气,闻着好象炖的排骨汤。老黄叔按了一锅子旱烟,进屋找出两个干净的大塑料袋,硬是装了满满一袋子荸荠;他又搬出木梯,从房檐卸下一个大篾篮子,又给我装了满满一袋子柿饼。他边装边嘀咕:“你们小的时候,要是偷几个青柿子沤甜吃就会挨大人的打,现在柿子长红长落都没人捡。”

我掏出手机看看快12点了,可是身上既没装钱又没带烟,感觉十分不好意思,只有满怀感激地和老人辞别。当我去拿松糖枝的时候,松糖大多已化了,老人又乐呵呵地到堂屋神柜里拿来一个装满腌制品的罐头瓶塞给我。并且告诉我:“这是用蜂糖浸制的嫩黄姜,好吃着呢,还能治哮喘。”我再三推辞,老人执意要送,我接过瓶子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湿湿的感动,看得出直到现在他仍然没有认出我是谁。

下山的时候我走得很慢,老黄叔一直在院子里一抽一旱烟。我想起曾经一位朋友告诉我,他们到大西北旅行时,到一农户家吃饭,给那户农家带去了无比荣耀,我当时还笑他夸大其辞。此时此刻我真的相信,这位孤独的老人一定会因为我这位不速之客的造访而开心着呢。

回到家,大伙儿正洗手准备开饭。我拧开罐头瓶盖子,调皮的小侄儿先用牙签扎了一块放到嘴里嚼,顿时惊讶得大声嚷:“这是外星食品,好吃得不得了,大家快来抢。”小家伙倏地从我手里夺过瓶子,直接用他的小胖手伸进去捏,满屋子跑着叫着,见人就喂。一家人乐得都顾不得吃一团一年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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