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坷人生——正方形性格和真实八十一难陈宣章一八六、病理研究论证中的悖论天山中医医院肛肠科主任俞宝*是医院从嘉定中心医院引进的人才。其妻任医务科副科长，为倪院长的“论文”鞍前马后出力。我才知道：院长的论文是这样形成的。院长立题，活都是下属干的，“成果”只是他的。一副中药治疗“慢性胃炎肠上皮化生”。胃镜的病理都是我做的，医务科副科长要我又是选择“典型病例”，又是显微摄影挑选照片，用以证明中药治疗“慢性胃炎肠上皮化生”有效。我在《中华医学写作杂志》1996年第1期上发表的论文《病理研究论证中的悖论》早已批判过这种事情：“肠上皮化生的疗效有报导用某药对上皮化生有明显疗效，而且有治疗前后病理活检的对比，看来证据确凿。问题是论证方法是错误的。胃粘一膜上皮破坏后，再生的上皮成为肠型上皮称肠上皮化生。这些肠化生腺体决不可能逆转成胃型上皮，因为它已经失去再生分化的能力，只有胃腺颈部未分化细胞（干细胞）才有这种能力。那末问题出在什幺地方呢？肠上皮化生常是点状、灶状或区域性的。第一次胃镜钳取的粘一膜有肠化生，但已钳掉了。第二次钳取的粘一膜有无肠化生与第一次无关。如果无，说明该处原来就没有肠化生，决不能证明治疗后逆转。如果逆转论证允许的话，我们从人群中拉出一个男人一枪一毙后火化调，再叫大家喝开水，从人群中拉出一个女人，说喝开水可以使男人变女人。这不荒谬吗？”院长的论文就是这种破烂货。我对医务科副科长说：“我不负文责。这种论文我3年前就批判过。”她是奉命行一事，不久就要退休的人，当然不会听我的劝阻。悖论（Paradox）也叫反论、逆论。它的意义丰富，包括一切与人的直觉、日常经验相矛盾的结论。这些结论常使我们惊讶无比。悖论有三种形式：1.佯谬：一种论断看起来好像肯定错了，实际上是对的。2.似是而非：一种论断看起来好像肯定对了，实际上却错了。3.逻辑自相矛盾：一系列推理似乎无懈可击，却导致结论前后矛盾。院长的论文就属于“似是而非”。以前有的论文用“典型病例”来推理，尤其是文革中是这样利用媒体大造舆论的。“典型病例”不经过数理统计，用特例代替一般。在科学研究中，从样本中挑选“典型病例”，就是造假。我们知道：群体分布常常是呈“两头小、中间大”的正态分布。一种药给予一个群体，少数人特别敏一感；少数人特别不敏一感；大多数人处于正态分布的中间状态。每一种新药问世，都有一个过程：首先是过度宣传，接着由于副作用、毒性反应等被冷落，最后稳定在其真正的药效状态。如果用少数人特别敏一感代替整个人群，必然过高估计药物的效果。这就是商品经济中的“广告”效应。科学工作组不是奸商，应该实事求是地报道，而不应夸大效果。当然，为了获得科技进步奖、国务院特殊津贴等等名利，造假之事大有人在。问题是，评审的人必须有严密的思维，有科学的头脑，不要受派系、情面、贿赂等等的干扰。一八七、俞宝*上报1999年春节，我的表嫂和表侄女去看望我母亲。遇到我就打听：哪里做痔疮手术水平高？我说：“天山中医医院肛肠科主任俞宝*做得很好，最重要的是手术后大便时不痛。”以往的痔疮手术，病人在手术后非常痛苦，大便时刀口剧痛。因此许多病人拒绝手术。我的表侄女婿徐宜*来天山中医医院了解情况，我还让他去病房打听病人，的确手术后不痛。于是他办理了入院手续，住院手术。俞宝*与我关系很好，我的许多病理标本由肛肠科手术提一供。他后来晋升主任医师，又提出科研题目，要我配合工作，我是科研题的合作者。我告诉俞宝*：我的表侄女婿徐宜*是《解放日报》资深编辑。徐宜*手术后的确很满意，就萌发报道的想法。他出院前，请来《解放日报》专门采访报道医疗卫生方面的记者来医院采访。由于病房病人一致称赞俞宝*的医疗技术和服务态度，文章很快就刊登了。但是，我没有想到一个潜规则：一个单位要表彰谁？要打击谁？这是要由“土皇帝”决定的。不通过“土皇帝”同意就在上海一党一报上发表报道，就是“犯罪”。武大郎开店，不允许伙计比他高。我的表侄女婿这样一做，“土皇帝”就认定是我的主意，心中大为不满。一般人认为：报道了天山中医医院的优秀事迹，医院领导脸上就光彩，其实不然。引进俞宝*是为了给医院挣钱，不是来与“土皇帝”争高低。就像政治学习是为了领导向上汇报，并不是为了提高职工思想觉悟一样。当时，正是学习“三个代表”理论的时候，一党一员学习只要按照报纸上说的，依样画葫芦说就是了。我们一党一小组学习时，来了一位区里准备提拔的干部参加学习。江**说：“总结我们一党一七十多年的历史；可以得出一个重要的结论，这就是：我们一党一所以赢得人民的拥护，是因为我们一党一在革命、建设、改革的各个历史时期，总是代表着中国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代表着中国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代表着中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并通过制定正确的路线方针政策，为实现国家和人民的根本利益而不懈奋斗。人类又来到一个新的世纪之交和新的千年之交。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我们一党一如何更好地檄到这‘三个代表’，是一个需要全一党一同志特别是一党一的高级干部深刻思考的重大课题。”在一党一小组讨论时，我首先发言，从《资本论》的无产阶级政治经济学说起，阐述为什幺中国共|产|一党一始终代表中国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我又引经据典，阐述为什幺中国共**始终代表中国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接着，我又根据马列主义原着阐述为什幺中国共**始终代表中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我足足讲了两个多小时，支部书记袁芝*打断我的发言，不让我继续发言，说：“这次一党一小组讨论是为了让区里来的干部在基层宣讲‘三个代表’重要理论，然后回区里提拔。现在请***宣讲。”我知道，这个干部除了报纸，不会有什幺内容，就提出科室有工作离场了。我们这位一党一支部书记应该改为“小儿科书记”。她“发明”了《一党一员联系手册》，要每个一党一员定期上交“思想小结”，就像小学生交功课一样。她还像煞有介事地在“思想小结”后面批改签字，就像小学老师批作业一样。我活了50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支部书记。俞宝*的事迹登报后，他的妻子退休。他自己年龄一到也滚蛋了。我到医院体检时遇到俞宝*，他大骂天山中医医院“卸磨杀驴”。我劝他：“想开一点。”据龚锡*的妻子告诉我：“俞宝*退休回用时，条件谈不拢，就不回用。”实际情况是：以低条件要俞宝*继续为医院挣钱，把俞宝*当廉价劳动力。（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