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坷人生——正方形性格和真实八十一难陈宣章
三十六、“四好五好运动”“四好五好运动”起源于1958年4月中华全国青年第三次代表大会。会上,部队代表提出“开展五好评比的倡议书”。何为“五好”?学习好、爱护武器装备好、消灭事故好、节约好和身体好。这件事得到总*政*治*部和主持军*委的国*防*部*长彭*德怀的支持。5月12日,总政治部向全军发出《在连队中开展五好运动的指示》。1960年8月对评比“五好”连队的内容作补充修改,确定为:支部领导好,思想工作好,完成任务好,内外一团一结好,生活管理好。1960年9月中*央*军*委扩*大会议上刚主持军*委的林*彪将原来的“五好”内容改为:政治思想好,军事技术好,三八作风好,完成任务好,锻炼身体好。1961年林*彪改为“四好”连队:政治思想好,三八作风好,军事训练好,生活管理好。这个运动在1964年以前基本是健康发展的。暴露的问题:如个别单位有锦标主义现象,有的单位为了争当“五好”不愿要体质弱和较落后的战士,歧视落后战士,也出现了一些弄虚作假、谎报成绩现象。其实,从一开始林彪就塞一进他主张的一套“左”的东西。我入伍后,“四好五好运动”也在学员队开展,还开展学习一毛一|泽|东着作,学习雷锋、好八连、硬骨头六连等先进典型活动,开展战备教育、两忆三查教育、一党一的方针政策教育等等。繁重的学习任务中,我不但在黑板报上积极投入宣传,也用实际行动响应。我们小组组长高文*是个弄虚作假能手。为了被评上“四好小组”,极尽其能。小组里顾国*、肖正*也是紧跟。学员大队副大队长、一党一支部书记文成*为了政绩,大力扶植高文*,把他捧成“二军大模范共青一团一员”,第一批入一党一(共两名。另一名是给王国*辅导功课的)。在形式主义盛行时,许多同学在《解放军报》的指引下进行抵制。罗荣桓说得好:“学习一毛一主席着作一定要从根本上学,融会贯通。要学习立场、观点、方法,紧密联系实际……”而顾国*就是用“学一毛一着心得体会”篇数把副组长挤掉,肖正*因为整反对形式主义的同学,把一团一小组组长挤掉。他们三驾马车成为文成*的典型,后来顾国*、肖正*也相继入一党一。我不但反对形式主义,也不断从一毛一主席着作和马列原着中找答案。从1963年初,我经常到福州路旧书店购买马列原着,有《资本论》、《共|产|一党一宣言》、《反杜林论》、《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自然辩证法》、《恩格斯军事文选》、《哲学笔记》、《列宁主义基础》……我每个月津贴费6元,除了供二哥读大学每个月5元及买肥皂、牙膏、草纸,就是买旧书。马列原着占我藏书的一半。对于学习mao泽dong着作“走捷径”、“背警句”、“立竿见影”,我是有异议的。这就使我成为文成*、高文*的眼中钉、肉中刺。评“五好学员”没有我的份,他们还处处给我穿小鞋,还在同学中孤立我。我就利用黑板报做合法斗争,正确宣传马列主义、一毛一*ze东思想。后来,二军大政治部副主任施宁到我们年级蹲点。这时,我还兼学员队广播室负责人。从组稿、修改、自己撰稿、广播,写下大量的文章。施宁对广播室很满意,临走时不但鼓励我,还问我有什幺要求?我提出:“唱片又少又旧,请从大学广播室支助30张新唱片。”他一口答应,很快落实。这一年,我也被评为“五好学员”了,也是唯一的一次。因为对“四好五好运动”的对立态度,文成*一直整我,直到我毕业。但就在文成*整我最厉害的时候,我向他提交了《入一党一申请书》。他在年级大会上说:“有的人处处与一党一支部唱反调,还交《入一党一申请书》。这不是笑话吗?这种人怎幺能入一党一呢?”由于高文*等的散布,同学中都知道“这种人”就是我。一个人要得到荣誉,顺着领导就事半功倍;不顺着领导就事倍功半。这很像打麻将,顺着上家,压着下家,盯着对家,否则必输无疑。但是,正方形性格的我却怎幺也学不会。于是,迫害越来越严重,以致差一点被打成“反*革*命分子”。三十七、津贴费和伙食费一入伍,每月6元津贴费,作为买肥皂、牙膏、草纸及探亲路费之用。当时的丁大队长把我列入补助名单,给我每月15元。但是,我觉得读大学不花钱,吃穿供给制还有津贴费,一党一的恩情已经比天高,我就婉言拒绝了补助。而且我拿到第一个月的津贴费,就回家主动跟母亲商量:“二哥在南京航空学院读书很艰苦,我每个月给他寄5元。”母亲对每月5元无异议,但是要我把钱寄回家,由她寄给二哥。那时候,我家的生活标准平均每人不足8元,一分钱也要掰成两半花。5元的邮寄费1角,再寄到南京又是1角,何必?为此我们争论得很激烈,最后以我屈服而告终。她呢,偷偷地把大镜子配好了。我就是不理解:兄弟之间难道就不能支助?她这样做无非是要二哥以为钱是她的。直到1976年二哥结婚和二嫂从成都到大连看我,他才知道此事;我才知道:母亲从中卡去一半,每两个月给他寄5元。二哥在南京,生活极其艰苦。有一年,大哥从北京回上海,途径南京去看他。他的棉衣已经破旧不堪,像一个乞丐,一点大学生的模样都没有。由于严重营养不一良,他得了肺结核,休学一年。这些事我是后来知道的,心里酸溜溜的,眼泪如流。我真后悔,当初丁大队长给我补助我不应该拒绝;我真后悔,当初津贴费之事不应该与母亲商量。假如每月给二哥寄20元,他决不会得肺结核休学,决不会像乞丐一样生活在大学校园。津贴费,第二年加为7元,第三年8元,第四年10元,第五年12元,第六年16元。因为我买书,仍然每月寄5元回家。我参军后,家庭属于军属。逢年过节,不但被慰问,还有各种优惠政策。这种军属待遇一直享受到我转业回上海。学员队的伙食费每天5角5分,粮食是每月45斤。每12周可以在星期日回家探亲。从学校到家,55路从起点到终点,车费1角5分,来回3角。探亲者,食堂发给5角5分和一斤5两全国粮票(其中带油)。每次我回家,母亲是一分钱、一两粮票不能少,逼着我交。我回家吃的是什幺呢?还要搭上3角路费。所以我常常为了节约3角路费步行回家回校,甚至就放弃探亲,在学校复习功课、读马列着作或出黑板报。寒假暑假,我母亲是“收获颇丰”,而我却十分失落。只认钱的母亲,烦人!因此,寒假暑假我就把弟弟领到学校去生活,玩。有一次,我借了一辆女式自行车,我在后面把着载物架,五弟学习骑车。从老城隍庙到江湾五角场,就这样他就学会了,而且连上、下车都学会了。他在学校吃住一段时间,抓知了玩,到五角场放映站看电一影。那时候,五角场放映站实际上是我们海医系的大礼堂,借给他们放电一影用,条件不好,票价却很便宜。我几个弟弟大多去我那儿度过假期。我这样做,不完全是对母亲不满,还有一个原因:我们在校期间的伙食标准是陆军灶。系主任翟盛几次申请海军灶,都被二军大校领导压下,说不能搞特殊。翟盛原是东海舰队后勤卫生部副部长,就通过东海舰队领导,每个月不定期地从东海舰队捕捞队拉鱼给食堂。每次至少拉半卡车。食堂冰库放不下,教职员工还分了回家吃。所以,我们实际伙食标准是很高的。每天午餐、晚餐是一荤一素一汤,主食不限量;早餐馒头稀饭、花卷油糕、各种包子、油条豆浆,也不限量。弟弟到我那儿,两个人吃一份,比家中不知强多少了。1962年是困难时期,自然灾害、苏联逼债,市民副食品供一应很差。刚进学校时,同学们狼吞虎咽。有个同学一顿吃了八个包子两碗稀饭,同学背后给他起外号“饭桶”。还有个同学王承*,吃饺子时的吃相太难看。学员队有纪律,菜吃不完允许倒掉喂猪(食堂养猪),粮食不准浪费,吃多少拿多少。那天,王承*碗里的饺子咽不下去,就出去跑步再回来吃,结果得急性阑尾炎开刀。出院归队后,我问他:“阑尾开刀开出来什幺?”他不知什幺意思,答不出来。我说:“医生发现,阑尾中堵了一个饺子。”周围同学哈哈大笑。现在的孩子,从小没有吃过苦,什幺好东西都觉得不好吃。我孙女出去,看到没有吃过的食品就要买,咬一口就不要了。我常常拿那时候的艰苦生活教育她,但是效果不佳。我真担心,她什幺苦都没有吃过,将来怎幺办?(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