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搬离老屋已快三十年了,每每回到故乡,我总是想起老屋,爷爷,奶奶在世的时候我们也经常去,因为他们就住在老院子里,再者以前我家在老屋也存放着一些粮食,用具一类的东西,现在好多年过去了,老屋就很少光顾了。每次想起它,我都想去看看它,可在夏季时,母亲说老院子里杂草丛生的,有蛇,随之,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春节回家时,一家人兄弟姐妹只顾聚在一起享受一团一圆的快乐,早又把老屋给忘了。可老屋的情会永远结在我心里。
老屋是一个四合院,北方的一个标准的四合院,听说是爷爷策划并一手建成的,爷爷当时是乡里远近闻名的木匠。整个院落已西为正,西房要比其它房高,且建筑结构要更考究一些,西房正房有三间,两边还带两个小厢房。南北都是三间正房,靠近东边各带一个小厢房,东房三间,两边带大门和厕所,这样四周正房围成一个大的院落,四个角又各自成一个小小的院落,四个角落的院子里挖了四个地窖,整个院落布局整齐,有条不紊。
我家住东房,其余是爷爷奶奶和叔叔伯伯家,在那个曾经充满生机的院子里,曾经有小孩们的哭声,大孩子们的嬉笑声,兄弟姐妹的吵闹声,妯娌,婆媳的争吵声,当然更多的是他们的欢笑声,那一串串故事现在还沥沥再目。那些地窖也曾是我们幼年的乐园,我们几个女孩子也总是下了这家的,又下那家的,更小的孩子下不了的,就由哥哥们系着绳子慢慢往下吊,当然这都是在大人们不在的时候。一进大门有一个平顶的柴碳房,是用来晒粮食的,我们也总是悄悄的登着梯子爬上去玩。那时的我们,除了课本之外,几乎没有课外阅读的书,所以只会瞎玩,知道的知识很少,很少,现在想起来,如果在那个环境里有一位长辈给我们讲一讲《三国演义》里的刘,关,张,《水浒》里的梁山好汉,《红楼梦》中的大观园,那幺我们留在四合院里的童年会更有色*彩。
每次走近我家的老屋,我都在极力寻找往日的记忆,屋顶那个小小的环是父亲用来给我们制作摇篮的,小时侯我们会在这个摇篮里甜甜入睡,听说幼时的我总把能够及到的窗户纸撕碎,现在看着那落满灰尘的窗弦跟那糊的还算完整的窗纸,我想再没有一个小手会伤害它了。那个坑洼不平的砖地,母亲曾经多少次拿着磨得尖尖的笤箸搜索着每一个凸凹不平处,还有那个用泥砌成的木桶状的小炉,班驳的身躯依然有白灰刷过的痕迹,我仿佛看见那小小的炉口还在冒着蓝蓝的火焰,很温暖,很温暖。记得冬天早自习回家后,我们兄妹几个坐在温暖的炕上,母亲总会把热气腾腾的饭端上。
时隔二十多年,我家现在的房子也到了屋漏墙损的的地步,老屋的现状就更不用说了,再加上没人居住,修缮,更是杂草丛生,岌岌可危了。多少年以前,我们的祖先发明了四合院这样的建筑,我想那可能是为了彰显家族的繁华与祥和,一代又一代,待时光流逝,那苍凉的老屋就象抱经风霜的岁月老人慢慢走完他的人生,新生的繁荣就象那一一夜间耸立起来的需高仰脖子才能看到顶的高楼大厦。可是即使远在天涯,即使时光如何变换,老屋的影子会永远映在我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