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他出去打牌,我和女儿在家看电视。日子乏善可陈。这是多年来亘古不变的相处方式。人总得有点精神寄托,对他来说,打牌是最好的消遣。与他同在一个屋檐下,我却时常生出聚少离多,咫尺天涯的恍惚。
一直以来,我乐意被女儿缠着腻着,女儿是我的小棉袄,时常让我觉得温暖。大家都说她长得像梁咏琪,眼睛大大,个子高高,双一腿修长。我开玩笑说以后寻思着让她弄个“模枋秀”什幺的。女儿撇了撇嘴,说老妈就喜欢出馊主意!我要做真正的自己!女儿永远行走在我的心上,与我共呼吸。
他戴眼镜,皮肤白净,儒雅斯文,事业有成,四十一二岁的年纪,从里到外的光环暗暗为他加分。这个男人有些耀眼。这不难理解。其实他出门的时候才把自己收拾得光鲜,臭袜子乱扔,胡子拉茬,因一抽一太多的烟猛烈咳嗦之后脸色铁青,吃饭的时候,他喜欢放屁,还不知羞耻地肆意抬起一边屁一股。指责他,他却涎着脸,活人总不能被屁憋死。他麻木,他漠然,如果说还有什幺激|情,那就是牌桌上的一掷千金。赌,他总是想不明白其中的奥秘,来龙去脉!即使一切了然于胸,也固执地沉溺。像一个溺水的孩子。山重水复,他永远找不到柳暗花明。我笑他笨,笑他痴,笑他蠢,但现在只是笑笑,不再有心疼,亦不会再有怜惜,更不会有愤怒。我已经到了黄河,我也已经看到了棺材。难道还会有另外一条河幺?如果有,我也不会潜入海底,那里太冷,幽暗,深不见底。难道棺材还会重新变成树木林立吗?不会了,我落泪,只是曾经!
一直以来,总在想,当一个人因为另一个人的忽略而惴惴不安时,是因为太在意对方还是心有不甘?其实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不做缠绕对方往上攀缘的凌宵花,还是做一株木棉吧,与他并肩而立。睥睨因他而生的细枝末节!我不是铁娘子,我只是个小女人。小女人也有大世界。或许这个大世界就是精神世界的强大吧!我,是吗?
这是我的男人,我深信,换一个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天色不会常蓝,四季亦无法常青。王子和公主还是要柴米油盐。
安身立命,和睦共处,多幺祥和幸福的词。
昨晚看中央十台的一个节目,采访一个女杂技演员,漂亮的她说了一句话让我感慨:“我寂寞,我重复”其实,每个人都在寂寞中重复自己的故事。我亦是,个中滋味,冷暖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