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还有一百天,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种紧张的气氛。如同前排那些所谓尖子生的扯的绷紧的心弦,好像一施力就会绷断,然后分崩离析。我对她们没有所谓的罪恶感,只是我这种与所谓现实格格不入的行为会使我与她们越来越远。
就像我现在照旧在街口的奶茶店喝加珍珠的热奶茶;在旁边那家小吃店吃烧烤;在学校三楼的那间宿舍一抽一七块钱一包的七匹狼;在后门口第三家的快餐店打同样的菜,看无聊的电视剧;在细雨飞扬的橘黄色灯光下散步;在教室角落的白色灯光写我钟爱的散文。就如同校广播站重复播放的那些歌曲,弥漫着不可名状的沧桑,给人一种时光错乱的感觉。当然也只能是错觉,恍惚过后,又剩无边落木的清明,一成不变似乎成为了习惯。
关于人生,我们在这所谓的象牙塔中充分想象着我们的未来,淫浸于那些被强加的轰轰烈烈的来路。在天马行空的思想中我们依旧快乐地活着。就比如我的旅行梦,现阶段只局限于胸怀祖国的地图上和一幅幅精美的旅游画册。想象着置身于某个地点,用手指着地图上的坐标豪气地说句:等着我!又如江波的发财梦,却只能在那些励志故事中,草根出身的成功者的故事中获取动力。一切只能是年少在灿烂焰火下那一场华丽的梦。
关于友情,就像是行驶的列车。到站了,有人离开,有人上来。换一批旅客进行下一程旅途,路过那些陌生的风景。某段时间,某一群人,某个轰轰烈烈地相交,然后在一起,又散开去。再舍不得,终究是过客。而我却只能把握,在岁月的脚步中与朋友简单而认真地走。偶然有一次在列车上遇见两个老人,一个是离开的,一个是相送的。在一起寒喧了许久,临列车出发的时刻,送别的老人突然说:“老哥啊!我今年89,你今年90,我们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啊!”突然间,那幺难过。年岁总是无情,当青春不再,我们老去的时刻,还会有怎样的怀念。
关于亲情,却只是在夜深人静孤单时的一个奢侈的想法,记忆中温暖的被窝,可口的饭菜,哪怕只是一种家的感觉。想想也是一种无法解释的疯狂。一种生命的缺失总让人无奈。我没有怨恨,因为怨恨找不到对象,或许我早已习惯一个人的生活。而父母只是生活费与一些电话的问候。我从年幼熬到了年青,早已麻木。我独自一个人,在这所谓有家的城市里熬了几个年头。这就是亲情,一个代名词,一个可有可无的想念。
关于爱情,怎样的对待就有怎样的感觉。比如我,爱情是遥不可及的远方。而如今,则是一个错误的时光在错误的地方,遇到一个错误的人,进行的一场错误的温暖。徒添辛酸,平淡而始,无疾而终,然后烟消云散。当然也可以像沈从文那般理解:在一个正当合适的年龄遇到一个正当合适的人…没有人可以理得清感觉,就算有也无法泾渭分明。就好像没有人知道,当爱丽丝丢失了通往仙境的钥匙,她是该难过地往回走,还是蹲下来难过地哭泣。
关于高三,给我一个囚笼,送我一份馈赠。囚笼我无法逃避,而馈赠则只是列车驶过田野的那一丝流光。还有很多很多:十八岁的生命中,那些在我生命中绽放过的花朵,那些在我头顶飞逝而过的流星,那些曾经温暖的诺言和温和的笑容,那些明亮的眼神和善良的任性,一切成为难以扶平的伤痕和无法忘却的纪念。正如我十七岁的生日,紫罗兰开得放肆,却没有人折下一朵来送我,祝我生日快乐。
现在的我就那幺活着,不喜欢说话却每天说话最多,不喜欢笑却总笑个不停。身边每一个人都说我生活地好快乐,于是我就认为自己真的快乐。可是为什幺我会在一大群朋友中突然地沉默,为什幺在人群中看到个相似地背影就难过,看到秋天树木疯狂地掉叶子我就忘了说话,看见天色渐晚路上暖黄色的灯火我就忘了自己原来的方向。
每一个文字都是掏尽心思的伤,都会有一双眼睛在哭泣。哭过之后就是晴空万里,还是可以放声大笑。如同那些车站、机场,匆匆从这个城市离去的人,带走别人的故事,留下自己的回忆,如此恶性循环。
高三,是预定的轨迹,我无法改变,只能不偏离地走下去。正如同我那死去的爱情,那费尽心思想要忘掉的,原来真的就那幺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