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哥的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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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哥的酒香
2017-04-26 08:36:53 /故事大全

秋哥的酒香

煮酒的炊烟升起的时候,必定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上午,因为只有晴天,秋哥才能摆开阵势进行露天作业。印象中,秋哥和晴天有关。

晴天升腾起炊烟,如一袭又一袭轻柔的黑纱往蓝天上铺,看着这烟,厚重的钢铁之城也灵动起来,秋哥是一个短小精悍的人,五十多岁,充满活力,使人想起刚从手上跌落在地上的小弹簧。

酒煮好后,全部用一个个又大又黑的陶罐贮备在家中,人家来打酒,随便揭开一个纸封的盖,咕噜咕噜灌上一桶,然后,酒散发一路醇香,从秋哥家,穿过若干条小巷,一直传播到买者家中。秋哥喜欢这个打酒的动作,喜欢看买者小啜几口品尝,然后就是听他直呼“不错不错,真是好酒”的赞美之词。

秋哥是一个吃水不忘挖井人的人,认为水有源树有根,在一些古历的大节小节,要在桌上摆上三五个菜,几杯酒,点香后,恭恭敬敬将酒神请到他家的席上。此时,双手必定洗得很干净。酒神是谁,在他那脑海中,这个概念是很模糊的。他不知是杜康,也不知是一个叫狄什幺来着的人。那些都不知道。更何况,在近期“科学与自然”电视节目中,说酒不是哪个人发明的,是劳动人民发明的,是集体智慧的结晶。这,他不管,这些与他无牵扯一一他有他心中的酒神。倒是李白、刘伶的故事,他能添油加醋地给6岁的孙子,反复扯谈几个小时,搞得6岁的孙子都认为爷爷和李白、刘伶他们是朋友或者是伙伴;李白、刘伶是否也在宴请入席名单之中呢?他没告诉我。

他告诉我的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这线索让我想起女人的伟大。他是跟老婆学会煮酒的。就是老婆这一招,让他每年要消耗掉5000斤大米,出产几千斤米酒可以臆断,他老婆也许是邀请到席上的诸神之一。

秋哥垒灶煮酒,然后让这酒香恣肆地围着几栋民居缠绕,这香是春天泡桐花秋天桂花香无法比拟的,无法比拟。更何况,秋哥的酒香,是永开不败的花香。每次经过此地,我会重重吸几下,饱足一下醉人的香气。

在这浓郁的酒香中,很容易与一些美妙的东西联系,酒,常与诗书画印、江湖侠客有关。若不产生好东西,岂不浪费天然资源——天生我才必有用。秋哥楼上的画家鄂生,得此天时地利,秋哥在小院煮酒,画家敞开窗户画梅,画打鬼英雄钟馗

去年,秋哥说,烧完这一堆柴,不再煮酒了。我预计,这柴可在今年春节烧完,我为此好些失意。但是这边柴一天天减少,那边屋檐的柴又在不断增加,看来,这酒香一天两天是不会消失的

开春了,地暖了。在泡桐花的芳香中,秋哥煮酒的炊烟,又升腾起来,在洒金宣纸般的天空上书写。有人说,那线条蛮像个“酒”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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