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故居 追缅萧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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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故居 追缅萧红
2017-04-26 11:26:37 /故事大全

走近故居,追缅萧红

文/超凡

一部《生死场》,展现给人们一幅“北方人民的对于生的坚强,对于死的挣扎”的“力透纸背”的图画。它对人性*、人的生存这一古老的问题进行了透彻而深邃的诠释。一部《呼兰河传》,犹如“一篇叙事诗,一幅多彩的风土画,一串凄婉的歌谣”,描绘出一个北方小城镇——呼兰的单调的美丽、人民的善良与愚昧。

这两部旷世之作的作者萧红,悄然出现在读者面前。

萧红(1931——1942),原名张乃莹,出生于呼兰县城一封建地主家庭。是民国四大才女(吕碧城、萧红、石瓶梅、张爱玲)中命运最为悲苦的女性*,也是一位传奇性*人物。她有着与女词人李清照那样的生活经历,并一直处在极端苦难与坎坷之中,可谓是不幸中的更不幸者。然而她却以柔一弱多病的身躯面对整个世俗,在民族的灾难中,经历了反叛、觉醒和抗争的经历和一次次与命运的搏击。

萧红被誉为“三十年代的文学洛神”。

而这位文学洛神,人生多坎坷,命运多劫难。这颗文坛巨星只匆匆度过了她三十一个风雨春秋,便含恨离开了这个让她既痛恨又眷恋的世界。

“我将蓝天碧水永处,留下那半部《红楼》给别人写了。”

“半生尽遭白眼冷遇……身先死,不甘。不甘。”

字字血泪、字字悲怆、字字无奈……

认识萧红,我是从这段文字开始的——

“生、老、病、死,都没有什幺表示。生了就任其自然的长去;长大就长大,长不大也就算了。

老,老了也没有什幺关系,眼花了,就不看;耳聋了,就不听;牙掉了,就整吞;走不动了,就瘫着。这有什幺办法,谁老谁活该。

病,人吃五谷杂粮,谁不生病呢?

死,这回可是悲哀的事情了。父亲死了儿子哭;儿子死了,母亲哭;哥哥死了一家全哭;嫂子死了,她的娘家人来哭。

哭了一朝或者三日,就总得到城外去,挖一个坑把这人埋起来。

埋了之后,那活着的仍旧得回家照旧地过着日子。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

这段平实无华的文字,却一下子让人明白了人生。人的生老病死只不过就是大自然的一隅。生,任其自然而生,老,任其自然变老。得病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死也是自然而然的结果。

在描述“死”给人们带来的伤痛时,作者只寥寥数笔,便把世态炎凉,家庭、社会关系刻画得淋一漓尽致,骨肉毕现。

父亲在家庭中占着首位,同时又是一家的顶梁柱,父亲死了,最最伤心的莫过于儿子。母亲从来都是弱势,儿子赖以生存的大树倒了,仰仗的靠山没了。从此,便会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要仰息别人脸色*度日。不知要辛辛苦苦多少年,受尽白眼和欺辱。明摆着的事实,怎不会为失去父亲而痛苦流涕?

“母以子贵”在整个封建时代是不争的事实。妇女嫁夫从夫,而自己的大富大贵全是仰仗着自己的儿子。一旦儿子死了,一切的希望也就消失了。空落落地走来,空落落地去,没有儿子的岁月犹如一具行一尸一走肉,怎不让人伤心欲绝?

哥哥既是父母的希望,也是弟妹们的靠山,哥哥死去,一家人自然都会特别伤心。

唯独这嫂子,是哥哥娶进门的媳妇,原则上是来传宗接代的,然后便是相夫教子,孝敬公婆,操持家务了。这个角色*在家庭里必不可少,但是不一定非此即此。正如老俗语所说:“媳妇犹如墙上的泥,掉了一层再可糊上一层。”因此,嫂子死了,也只有那有着血肉亲情的娘家人为之伤心了。

作者笔锋一转,又写到“哭了一朝或者三日,就总得到城外去,挖一个坑把这人埋起来。埋了之后,那活着的仍旧得回家照旧地过着日子。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是啊,不管逝去的人给生者带来多大的伤痛,这是无奈的事情,以后的日子该怎样过还是继续怎样过。果真如此,虽然你见过那悲痛欲绝要死要活的人多幺悲伤难受,还真的以为他没法子活下去了呢。可是,到后来他依旧还是那样的活着。

掩卷沉思,事实就是事实,真理就是真理。不容改变,不容置疑。这似乎也不是什幺大道理,但是你不得不惊异这样的道理。作者并没有劝世的道理讲给你听,只是很简单地在描述一个事实,而这个事实是司空见惯的,而我们却视而不见。等你仔细想去,会惊诧无论是佛理还是什幺箴言都是存在于简单的日常生活之中,只不过你没有注意到而已。

这就是佛家的伟大,理论家的杰出。而写出这套人生哲理的却是一个年轻文弱的女子,而这位女子只匆匆在世三十一个春秋。这不得不让你惊异,不由人不滋生敬慕之情。

她,——这位文弱女子,就是活跃在十九世纪三十年代的中国现代着名女作家萧红。

那日,虽然已是盛夏,老天似乎特别垂怜游人的心情,不但掩藏了烈日,还时不时地洒下几滴细雨。凉爽宜人的天气,仰慕已久的心情,夏风徐徐踯躅着前行的脚步,两扇古朴厚重的木制大门,一围蓝砖青瓦的院墙,热情而庄重地迎接着这些慕名而至的人们。举目仰视,陈雷书写的“萧红故居”四个苍劲大字赫然门楣。

这是北方一座极普通的庄院,传统的八旗式住宅,土木建造。如若不是宅院较大些,房屋较多些,你不会想到昔日主人曾是一户殷实的地主。整座宅院给人的感觉是那样朴实、祥和、厚重。在这里,你看不到红砖碧瓦,看不到亭台楼榭,更看不到雕梁画柱。在这里,你绝感受不到高门豪宅的阔绰和霸气。映入你眼帘的是富有情韵的格子窗,充满温暖的大通炕,透着洁净的青砖地,以及浸一润着民情、乡情、亲情的各种古朴的陈设装饰。

置身其中,不由你不去坐坐那铺炕,体会一下作者小的时候跑进炕里,调皮地用手去一捅一破窗纸的情形。当你面对那被作者视为神秘天堂的隔离间,就会陷入深深的沉思。

……

后门便是作者儿时的乐园。

——那绿油油的青菜,顶着小黄花的嫩瓜,时飞时落的蜻蜓,捉迷藏的花蝴蝶,还有那一直盼望开花结果却终没有结果的樱桃树……

那多半人高的泛着黄|色*的绿蒿,或散或簇的含羞带露的玫瑰,还有那与风儿谈笑的狗尾巴草,无不写满作者童年的天真和欢乐。

可惜,此时,除了那人为保留的园子蔬菜外,恐怕只有那棵永远不会多言多语的老榆树,在每年每季地送着严冬,迎着酷夏。也只有它,在见证回味作者童年的逸闻趣事,也只有它,才会明白作者为什幺只有把这里作为自己的唯一乐园。

踏入萧红故居,一股浓厚的东北生活气息立刻迎面扑来。不禁想到呼兰河的人,呼兰河的民生,呼兰河的习俗。年轻的作家生于此,长于此,在这里整整生活了十八个春秋。作者耳濡目染了呼兰的气息,笔下自然飘扬出的是呼兰的芳菲。这种芳菲绝不是那些豪宅大院的奇葩,而是把触觉伸向了广大的民众,是那些最最底层的劳动人民。这种笔触,这种神韵,绝非是一个文学爱好者的天赋。这座朴实的大院是作者笔端的始耕,是素材的源泉,是作品的灵魂。

传统的道德修养、文化底蕴,勤劳善良的人性*,簇就了作者的思想道德的形成,以至于作者笔下出现了那充满童稚,充满欢乐的菜园,出现了“一团一圆媳妇”、“王大姑娘”、“有二伯”的恩怨情仇、悲欢离合。这些让人读去,透着一股刺骨的冰冷,从头寒到了脚跟。而作者却犹如一位老人,在目无表情地讲述一段已经久远的不能获知年代的故事,讲得如此平淡,平淡得让人揪心,让人窒息,让人都要癫狂了……鲁迅先生评价萧红的《生死场》用了“力透纸背”这个词,《呼兰河》又何尝不是呢?

一座两米多高的汉白玉雕像,正对大门。女作家萧红袭一套那个年代极普通的素衣素裙,端庄娴静地坐在一块青石上。左手执书,自然地搭在两一腿之间,右手托腮,眼睛凝视着远方,……

萧红,你在想什幺?你在憧憬外面的世界吗?

你终于勇敢地跨出了这座大院,让自己的步履走得好远好远……

萧红,出生在一个地主的家庭。她本是一个大家闺秀,她接受的是传统的礼仪教育,她本应走一条嫁为人妇,然后相夫教子的道路。但是,她毅然冲破了封建礼教,愤然离家,选择了一条“被人不耻”的路。她拒绝父亲包办的婚姻,追求自己的理想和自一由,在颠沛流离中,完成了自己思想的升华。

……

一阵刺痛猛袭我的心田。

萧红似乎是坚强的,她有一种本能的自信,不管处于多幺危险的境地中,总是深信自己能解决好一切麻烦。但是,萧红骨子里的脆弱,和现实的反叛成了一对最好的敌人,较量的结果是让她伤痕累累,疲惫不堪。

因为她的天真幼稚、自私任性*、酷爱自一由,使她在这个传统家庭里没有立足之地;因为她的自怜,使她更加软弱和脆弱。

“温暖和爱”是萧红一生都致力于此的“永久的憧憬和追求”。而这种美好的愿望的实现,萧红却完全寄托在男人的身上。

为了能够继续求学和拒绝父亲的包办婚姻,她盲目地跟从表哥陆舜振到哈尔滨。当陆舜振屈服于陆家的威势离开她后,她又天真地去投靠父亲为他包办的呼兰县驻军邦统王廷兰之子王恩甲。王家已不认这门亲事,而王恩甲却与她一同离家出走。萧红怀孕,临产期近,由于王恩甲没有足够的钱,交给旅馆,弃萧红而去。萧红登报求助,这便有了“两萧”的一段美好佳话。

萧红和萧军度过了贫病交加、颠沛流离的六年。面对萧军感情的背叛,萧红又把自己的情感游戏似的转嫁到端木蕻良身上。最后守在萧红身边的骆宾基,也只能与他含泪作别。

尽管萧红在很短的时间内,从一个男人怀里碾转到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在一段感情尚未结束的时候又匆匆开始了另一段感情,但是,事实上,她几乎没有真正因为爱情而获得过幸福。

萧红数次喟叹:“最大的痛苦和不幸都是因为我是女人”“这个社会,萧军、端木,还有日本人的飞机炸弹,不管是谁……都是我命运不好,我为什幺生下来就是一个女人呢……我败就败在是个女人上。”

从这段文字中不难看出,萧红喻自己为“莎士比亚的妹妹”的原因所在了。——女人只能通过她和社会之间的中介男人来求得社会的承认。萧红界定在这句话中,始终不以独立的人格立于社会。她在感情上和精神上,一味地依赖于男人,她又会因为发现男人其实并不可靠而愈加失落。她太贪恋这些泥里的温暖,不肯孤立无援地站立在天地之间。

萧红在弥留之际,写道:“平生遭尽白眼,身先死,不甘,不甘。”萧红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她脱不了的是稚气。她始终摆脱不了社会的枷锁。她的灵魂冷艳得让人战抖。是黑暗的社会,把这位追求理想、才华过人的女作家吞噬了。

萧红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她在文学道路上起步不久,便得到了新文学旗手鲁迅的亲自提携与栽培。鲁迅将萧红、萧军介绍给茅盾、聂绀一弩一、叶紫、胡风等左翼作家。这些人后来都成为萧红的好朋友,对她的创作和生活产生一定的影响。在鲁迅的帮助下,萧红的中篇小说《生死场》在上海正式出版。

《生死场》以沦陷前后的东北农村为背景,真实地反映旧社会农民的悲惨遭遇,以血淋淋的现实无情地揭露日伪统治下社会的黑暗。同时也表现了东北农民的觉醒与抗争,赞扬他们誓死不当亡国奴、坚决与侵略者血战到底的民族气节。

鲁迅在为《生死场》所作的序言中称赞萧红所描写的“北方人民对于生的坚强,对于死的挣扎却往往已经力透纸背;女性*作品的细致的观察和越轨的笔致,又增加了不少明丽和新鲜。”

《生死场》深受广大读者的喜爱,社会影响很大。萧红也因此成为三十年代中国文坛知名的女作家,从而确立了她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

《呼兰河传》带有浓厚的乡土气息,具有独特的艺术风格,是萧红又一部有影响的代表作。茅盾先生在序言中称“它是一篇叙事诗,一幅多彩的风景画,一串凄婉的歌谣。”《呼兰河传》的完成,标志着萧红文学创作已进入成熟时期。

萧红在这短短的9年中,她创作了三部长篇小说《生死场》、《马伯乐》、《呼兰河传》;三本短篇小说与散文合集《跋涉》、《桥》和《牛车子》;另有《商市街》、《萧红散文》、《回忆鲁迅先生》等三本散文专集,以及一些散见于报刊的作品。

萧红的文字,近乎于天然。

萧红的笔下是一派近乎稚气的天然。人物不是刻意描画,那种喜怒哀乐,就像一直浮在画面中一般,置于生活,就是活生生的群体。在这些清淡自然的描述中,一种悲天悯人的伤感,与生俱来似的附着了文字,让人读来会感到心中隐隐作痛。

萧红的文章里没有幽怨,有的是和谐、纯净、完整,更重要的是真实。她在用真诚的心讲述真实的事情。

萧红的伤残是埋在心底的。她的作品中融入着尖锐的疼痛和空灵的心灵。

这是一位怎样的奇女子啊!

走了异端,跨出了封建礼教的门槛,摆脱了束缚妇女的层层藩篱,坚忍而义无反顾地走着一条追求幸福自一由的道路。这是有着何等胆识和气魄的女子啊!

萧红不但是大胆的,也是进步的。她的进步令一代须眉汗颜。她不去写风花雪夜,而去写凄风苦雨。她把民众的疾苦、民族的危难作为己任。她用自己的笔,痛揭旧的传统意识对人民的束缚和戕害;她用自己的情,歌颂那些挣扎在死亡线上的人性*的坚强;她用自己的魂,表述对黑土地的眷恋。

萧红是多才的,作者短暂的一生,却创作出了憾世的一部部作品。

萧红,真乃柳亚子先生所赞:“掀天之意气,盖世之才华。”

萧军这样评价萧红:“她的心太高了,像是风筝在飞。”

“强烈的哀愁”鲁迅夫人许广平如是说。

鲁迅称赞萧红:“是中国女作家中最有希望的一位。”

萧红喻自己是“莎士比亚的妹妹”。或许,这个比拟更确切些。

着名散文家林非说:“萧红的小说写得有散文的韵味,散文就更有散文的风格。”

萧红是文学创作的一个里程碑。

萧红塑像前,不由你不驻足,不由你不仰视,不由你不膜拜。那种崇敬的心情是从心中自然升起的。眼前这位女子,端庄秀气,一双明眸中,透着聪慧,透着睿智。她在这座大院的包围之中,而她却跨出了这座大院,艰难而义无反顾。

萧红,真乃旷世才女!

《木兰辞》中说:“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着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替父从军,戎马12载的花木兰回归故里,有如此的眷念情感,不知自从跨出呼兰,足迹踏遍大半个中国,最后客死他乡,年仅三十一岁的这位女作家,假若回归故里,她会是怎样的心态呢?神伤?落泪?欢呼?沉思?

作者一定是思念家乡的,故里始终是她魂牵梦绕的地方。她始终是要回来的,但是,她没有争取到回来的机会,她过早地离开了人世。如果她不眷念自己的家乡,她就不会在那灯红酒绿的豪华之地写下《呼兰河传》。正是家乡的山山水水,风土人情,无时无刻不在牵扯着那颗漂泊的心。作者融入呼兰河的情感,正是她对家乡的满腔的爱。

落叶都要归根。而作者未到归根的季节便夭折了。也许,从她跨出家门的那一刻,便有了那牵扯的丝线,这条丝线越扯越远,越扯越多,丝丝缕缕,难以魂归故里啊!

睹物思人,睹景伤情。作者走了,留下了太多太多的遗憾。逝者“不甘”,生者更“不甘”。且不说文坛上的一颗巨星陨落的痛失,也不说亲朋好友的心哀。只说萧红的离去,带给呼兰的却是一位优秀女儿的怆然伤痛。她爱呼兰,呼兰更想拥抱自己的女儿。

萧红走了,十年漂泊。北方的呼兰是她的起点,南方的香港是她的终点。

萧红走了,她的生命结束在战争的硝烟中。

萧红真的走了,这个纤细美丽的灵魂,消失在男人统治的世界里。

一代才女,英年早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走得令人猝不及防,走得令人追悔心寒。

但是,萧红又留下来了,故居是她的根,呼兰就是她的魂。

站在呼兰大桥,眺望那宽阔奔流的呼兰大河,心潮起伏,久久难以平静。

由萧红,认识了呼兰河,看呼兰河,追忆萧红。

值得告慰作者的是:呼兰在崛起,呼兰在欢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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