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桂花都是中秋时候开的，未曾想临近国庆，空气中泛着一阵又一阵的花香，才发觉桂花才刚刚开放。
少时喜欢摘一段桂花捎回家，专挑那蔟开得最旺的金桂，密匝匝的橘红花一瓣紧挨着，一朵虽看不出模样，但凑成一大束，也绝对能让芙蓉牡丹钦服。那时人矮，为了一束好看的桂花，还得爬上树去摘，所幸学校的桂花树四周都有供人休憩的围座，站上边爬也方便。我只要用手拥紧树枝，脚再找几个粗一壮的枝干，看住了踩上去，整个人像只树袋熊，接着右手再往那枝最顶上开得最艳的桂花枝伸过去，拿手比划比划，要挑带几片叶子的摘，这样才好看。然后用力一折，干脆利落不留连着的树枝，最后一手持花，小心地下树，像捧着圣物一样。这样桂花放在水瓶里，能活些时日。
桂花开的时候，真的就是满校园都是香得腻人，甜得发醉的桂花香。廓道有树，教室有枝，整个人就浸在这花海里了。下课往楼下走走，金黄、淡黄铺满一地一股巨大的幸福感荡在心中，我像是个国王，走在树丛中像是在观察自己的子民。
然而有一天，我的子民们遭侵略。那是个早上，我来到学校，看到的都是满地的残枝，枝被硬生生地扯断，随意地扔在了地上，无数的花和叶落在了地上，整个场面一片狼藉，看得让人心痛，那一整天都为此而忧愁。后来学校也调查了此事，是几个高年级所为，破坏美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乐趣，或许刚刚临近的荷尔蒙无处发泄才导致了这场惨剧。但回过头来想，我摘花何尝不是在破坏这美。勿以恶小而为之，古人说的就是此理。我望着被蹂一躏的桂花树，原来我也曾在它身上留下过伤痕。我在树下徘徊了会，在桂花香中离开……
此后再遇桂花开，我停留树下，垂首轻嗅，让鼻翼被花香包裹，让双目被花色浸染，此时虽无酒，却也醉在了花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