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北方相比,岭南之秋浅薄,比不得我家乡的秋味浓。
闲暇的早上,在生物钟点里醒来后,闭目躺着。风窸窸窣窣地吹过桉树叶子,榕荫里的鸟儿千转百媚,此时此刻,时光的猫步已爬过窗台。
走进园子里,草芽儿顶着露珠,鸟儿枝叶间穿梭。三角梅从高高探起腰身向远处张望。黄槐花开二度,花朵一簇簇面向阳光,青豆角却一律垂向地面。草木新修剪过,淡黄的幼芽依偎在枝头。踏着石板路往前走,清风一流过身体,携着桂花的香甜掀动衣襟。小院、花香、鸟鸣,孩子们跑来跑去的身影,一切的一切都散发出快乐。
蝉儿低调了许多,不再如炎暑天抱成一团一早吵夜闹。午后时光,鸟儿们在浓荫里交头接耳碰来跳去,一定在说道啥消息。间或一两声蝉的高音划过长空,清幽而透亮,或许用月光擦洗了琴弦吧。一团一扇将折叠入柜,竹席也该卷起来束之高阁。不知这群蝉儿还能坚守多久。是留恋一滴清露还是一树浓荫,世间所有的相遇都为了离别,从山清水秀走到水瘦山寒,盛衰在舍得之间轮换。蝉儿,霜降前切记归去。
薄暮时分,夕阳的光线暖暖的,给树木披上淡淡的纱衣。窗口里,不知谁的眸子在蓦然里薄凉。一个身影从长满野花和狗尾巴草的小路上跑来,从绿草茵茵的草坪旁走过,从丝柳拂面的月光水岸走过,从野菊飘香的田埂上走过.....。伫立在客乡的窗口,变幻的面孔交替呈现。人过中年,日向西山。身为物役不悲,心神脱壳自足。如蝉,长一声短一声的“知了”,没完没了终也了了,了然于心的又有多少。忙碌之余,一杯清茶读闲书,养花草,听风雨,煲电视粥.....随心随性吧。该远的都会远,该飞走的都会飞走。钟摆在尘埃里晃动,没有什幺能永恒。
月光如瀑,滴落的都是泛黄的时光。月光如酒,自斟一杯饮尽,潦潦草草半生,个中滋味欲说还休。田园将芜,何时是归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