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因为特殊原因,每年都要看桃花,曾经有篇《南疆有片桃林》,今年桃花又红了,未来得及看,一个偶然的机会欣赏到了雨中的梨花,写这篇《罗龙三月梨花雨》作为《南疆有片桃林》的姊妹篇吧。
今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早,正月初几头的巴蜀大地就已是春暖花开,桃红柳绿了。因为我的桃花情结,一直想找个机会看看桃花,由于工作原因,成天东奔西突的,总不能如愿,想看花的心愿竟日渐浓厚,成了一块心病。终于在3月11日有机会成行,然而却不是看桃花,朋友相约去宜宾以东20公里的南溪罗龙镇看梨花,那儿正举办梨花节。
一大早起来,天下着蒙蒙细雨,虽然早已是春意料峭,但却是农历的正月二十二,正月间的阴雨天仍有些寒气袭人,但大家还是如期出发了。
汽车在郊外的公路上行驶,心却随着飞奔的车轮奔驰,思绪也在旷野里信马由缰地驰骋。掠过村庄,新发芽的树木被雨水洗得翠玉般碧绿,小草嫩得如鹅儿初长出的细一毛一,田野里一大片一大片金黄,想起席慕蓉的散文诗《一大片一大片金黄》,席女士钟爱油菜花的自然纯朴,如农妇般不加修饰,再想想即将要去看的梨花,在这样的细雨中又是怎样一番景色呢?
因为不熟悉路,加上烟雨蒙蒙,事先联系好的向导没看清车一牌号,快到梨园的时候,车一晃就过去了,差不多要到南溪了,一问路,才发现走过了,又折回来,往回走又过了,这样“四渡赤水”才找到正路。远远地看见漫山遍野如积雪覆盖般白茫茫的,都在烟笼雾罩中,零星地夹杂着一些红霞,便知那红霞就是我心仪的桃花。然而我们要看的却是梨花,不免有些隐隐的遗憾,“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怅惘在心中挥之不去。
把车停在路口一个农家院坝里,一行人下车沿着泥泞的山路漫步在雨中,清新的空气夹杂着淡淡的花香令人神清气爽,一树树雪白的梨花在细细的雨丝中静静地绽放,正是“忽如一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趁大伙儿拍照的时候,我轻拈一枝梨花细细地品味,生怕折断了这娇滴滴的花枝,雪白的花一瓣上沾着细小的雨滴,褐色的花一蕊细细地缀在花一心中,如小姑娘眉心的一抹淡淡的朱砂,原来梨花带雨是这般的清纯可人,仿佛来自雪域之巅的花朵,不杂半丝尘埃。恰在这时,一群小姑娘嬉笑着在花丛中穿过,仰起一张张天真的笑脸,真是人面梨花相映纯,洒下一路银铃声。令人顿时回到那遥远的纯真年代。心中的所有怅然也随之荡然无存,我苦苦寻找的人面,不就在这群孩子中幺。
午饭是在朝阳洞中吃的,第一次在山洞中吃饭,大伙儿戏说我们成山顶洞人了。品着农家新鲜的菜蔬,洞外仍然密密地斜织着雨丝,对面山上的梨花清清爽爽地沐浴在无声的春雨中,渐渐变成了刚才那群孩子的笑脸,令我心中豁然开朗起来,我想:待到梨花烂漫时,他在丛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