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秋雨,连绵不断。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晦涩的。
打电话约学一姐,邀上隔壁厂里的老板娘,三人驱车到乡下扫荡山货。我喜欢乡下,也许是从小在农村长大的缘故,只要看见炊烟,触一摸一到五谷便神清气爽。
由槐树、院落、草垛、田野构成的村庄,在薄薄晨雾中,如同一个蹲在墙角冥思的老人,一声不吭地沉默着。而秋色无意点燃了山村万物,高粱红了,核桃熟了,板栗笑咧了嘴,岩坎上的野菊花含苞待放,只要太阳一出来,便肆无忌惮地绽开。最按捺不住激动的是满陇沉甸甸的稻穗,那饱满澄黄的谷粒就像即将呱呱落地的孩子。
车子停到新建好的农家小院里,在此开农家乐的表嫂正忙着褪核桃壳、剜一毛一板栗。喝杯清茶,稍作休整,大伙儿便找来锄具,从车后备箱里搬下两捆花花草草。我们将这些碧绿的栀子花树,纤细的君子兰,娇一弱的雏菊,芬芳清香的茉莉以及着绿裙戴红花的美人蕉......栽到院角的空地里。那里初春移栽的几株金桂树早已成活,在重重叠叠的绿叶下镶满了密密麻麻的小花粒,大约在中秋之夜会完全盛开,那时一定是满园桂香。
在表嫂忙着做午饭的时候,老表喊上几个年轻人,到水库里划着小船把鱼网撒好。吃过午饭,老表背上打鱼器,领着我们一行人沿着水库的左侧向溪沟河进发。清悠悠的小溪河蜿蜒曲折,一股股泉水从绿色的灌木丛中流一出来,交汇着,融合着。小溪跃涧跳石,绕花穿树,一旦碰到盘古不动的顽石就在附近漾个潭,正好,成群的鱼儿就有了合适的家。猛遭到电击,趁鱼儿电昏还未翻身的时候赶快用舀网捞起来。几袋烟的工夫,我们就捞到了两个大半桶,大多是两寸来长的滚沙丁、白镰刀皮和小鲤鱼,里面还掺有七八只螃蟹。沿途我们还摘了一塑料袋野山枣,青的、红的,有小拇指肚大,煞是娇俏诱人。
等我们返回来的时候,已有人将水库里撒的网捞了起来,他们用板车连鱼带网拉回院子。有二十来条三斤左右的河鲢子,其余大多是一斤左右的白鱼,还有大小不一的红鲤鱼,个个活蹦乱跳。看看天色不早,表嫂急忙掰了一篓子玉米棒子,捡了一筐子红薯,又捉了几只土鸡,把车后备箱塞得满满的,几箱核桃和板栗只有放到座位上。
“我的故乡并不美......”在回来的路上,学一姐忽然哼起了这首歌。她是神农架人,当年为了轰轰烈烈的爱情来到了这里,也许此时的乡情野景勾起了她对故乡的回忆和眷恋。一路上只听她滔一滔一不一绝地讲绿意无限的森林,清澈如镜的大九湖,调皮可爱的金丝猴,风光旖旎的神农溪,神秘莫测的野人谷......
乡村,山野,农家人,是一幅赏不够的画,是一首听不厌的歌,是一脉诉不完的情。快乐时,到乡野,去放秋,你会更加愉悦。不快乐,到乡野,去放秋,你会抛开忧愁变得快乐。
走吧,去乡野放秋,你会发现生活原来也可以如此的诗意。其实,我们内心苦苦追求的就在我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