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我一揉一开惺忪的睡眼,从玻璃窗往外望,发现天地一片混沌,暗黄|色的,以为是浓雾,起床一看,原来是滚滚黄沙锁长空,只见南山隐隐绰绰,苍苍茫茫,烟尘弥漫,仿佛电一影镜头中敌人布下的阵势,暗藏杀机。那些高一耸如云的楼房灰头土脑,模模糊糊。已是7点多钟了,室内还很昏暗,使人心胸憋闷,心情压抑,4岁的女儿宝宝感觉到今天天气有点不对劲,便对妻说:“妈妈,今天我不上幼儿园了!”妈妈问为啥,宝宝说:“今天的天气不好。”妈妈说:“宝宝,是沙尘暴,没啥,不要害怕!”
洗脸刷牙,给宝宝穿好衣服,为了防止土尘,妈妈为宝宝戴了口罩。室外过道里落了一层厚厚的土,走起路来尘土飞扬。在下楼梯时,宝宝好奇地问:“天上下雨下雪,怎幺还下土呢?”我说:“是啊,还下土。”“那土从什幺地方来的啊?”宝宝睁大眼睛不解地问。我说:“从遥远的河西走廊来。”走出楼门,一股刺鼻的土腥味扑面而来,使人不得不咳嗽,宝宝虽是戴着口罩,也一连声咳嗽。停在楼下的小车简直变成了土车,师傅们忙着擦洗整容。街道上好多女人都戴着口罩,有的将嘴捂着走,有的喃喃自语道“这该死沙尘暴!”往来奔驰的车辆背着一身土,原有的神气也降了几分。刚刚吐绿、长出鹅黄新叶的垂柳有气无力地喘气,婀娜多姿的身材蒙上了一层灰尘,美色减少几分,仿佛在诅咒上天。花园里油油的绿草如今也披上了一层土衣,没精打采地在微风里颤一抖。
回到办公室,我几乎变成土人,洁净的衣服上、皮鞋上、脸上都是土。连鼻腔里、眼睛里、眉一毛一上都是土,想必耳朵里、衬衣领口里也进了土。尽管玻璃窗关得很严,但尘土仍然乘虚而入。窗台上、办公桌上、地板上、书本上、翠绿的花上全是尘土,一一夜之间,让一个窗明几净的办公室变得土里土气,沙尘暴的威力我算是领教了,不免要骂上几句,但无论怎幺发牢****也是白搭,只好端水清洗,驱逐这些“不速之客”。
办公室恢复了本来面目,休息片刻,定了定神,思绪又回到去年四月的一个黄昏。那天下班回家,正赶上强劲的沙尘暴,天边大片大片的乌云,黑沉沉自西向东压了过来,一时间,荫翳弥漫,阴霾氤氲,整个世界陡然间变暗变黑,真是“黑云压城城欲摧”。突然一阵狂风,沙子、树叶、纸屑、塑料袋腾空而起,满天飞扬,西北风飕飕地呼啸着,仿佛妖魔鬼怪腾云驾雾而来,人们惊慌失措,四处逃散。有的躲在商场里,有的钻入饭店,有的掩面行走。许多苗条淑女戴着口罩,猫着腰走路,生怕被风吹到九宵云外。挺拔的白杨树、笔直的松树前仰后合,嫩绿的枝条喀嚓喀嚓折断、掉落一地。高一耸的楼房仿佛摇摇欲坠,呜呜呜发出巨大的声响。天空越来越暗了,空气里弥漫着呛人的土腥味,似雾非雾的尘土笼罩了一切,百步以外视野模糊,街上的车辆象负重似的慢慢而行。巨大的广告牌在猛烈地抖动着,花园里落红遍地,不禁使人黯然伤神。
记得小时侯很少有沙尘暴天气,最近几年,每到春末秋初,沙尘暴肆虐,横一冲一直一撞,不可一世,大有毁坏良田、侵占城市的架势。据说形成沙尘暴的主要原因是森林植被减少,生态环境恶化,导致大面积沙化,这是自然对人类的惩罚。看来保护自然、保护我们的生存家园是刻不容缓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