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们继续向赤壁进发。一路无事,傍晚终于到了赤壁。西望激浪滚滚冲天,南望江水滔滔碎日。千子抱筝,文姬带琴,王安摇橹,春兰抱酒,夏荷提篮,我们租了一只小船向赤壁划去。但见对面断壁如削,湍流击壁,声如雷吼,浪涛卷雪。山上苍翠如海,亭台楼阁隐现。三三两两渔人,船头弄水,浪中拼搏。江山锦锈,如展画屏,造就多少英雄。
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我正沉浸于美好的暇想。忽然文姬弹起了焦尾琴,竟是一曲“凤求凰”!
……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一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
初似落花翩翩,流水淙淙,转如风清月朗,鸾凤觅凰,憧憬向往,春思绵绵,渐又同初逢陌上,一见钟情,相约白首,不离不弃;私语喁喁,词曲相依,深情款款,其意殷殷。我不由得醉了,醉得忘了所处何地,忘了所为何人,忘了所欲何求,心头暗念的,只有今生今世永永远远与这抚琴之人焚香弄曲,月下品茗,长相厮守,暮暮朝朝,永不分离,直至地老天荒……
我正听得如一醉如痴,琴声却嘎然而止。千子也弹起来,正是那日的花园会。如水柔情和着这风,这月,这浪,这船,在水上漂荡。月下细辨,两少女一个一身素淡,一个一身蓝衣。一个身材窈窕,一个曲线毕露,真是春兰秋菊各有所长。如此良宵,如此月夜,如此琴筝。一只画船,一梢青寂,饮一杯情歌,飘飘如仙……
我们在江上玩得很晚。直到远处渔人寂寂,灯火阑珊,我们才弃船登岸,各自回屋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