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当这第一缕春阳携了久违的暖意静静铺展开来时,我们已经一起走过了三百六十五天。初春的宁谧一如昨日,还是万里无云的湖蓝色天空,还是柔风轻拂、悄然吐青的款柳,还是那样明净地泛着微澜的溪水,还是那样肃穆凝重的山岳巍巍,一切都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但我知道,今天,真的不同,因了那个生命中最美丽的相遇,因了一起走过的这段青翠年华。
屈指算来,四季、十二个月、三百六十五个日日夜夜,因了这份知依,每一秒都是一寸幸福的丝路,时光变成了一只勤奋的春蚕,纤纤缕缕、锱铢累积的倾吐纠结,终于成就今日这一次倾情的破茧化蝶。隔空的脚步声或许有些辽远,隔海的微笑或许并不明晰,然这一路相携的温暖始终相伴年华,在你我的掌心勾勒一条清浅的手纹,走过一程,又走一程,直到无名指颠。从此,托你于掌心的春夏秋冬,花开花谢、云起月落都是一样的牵念。年轮转过一圈,又逢春日,在这充满了温馨怀恋的时刻,我只想说,一路走来,有你真好!
并不是生命中所有的遇见都根植在深刻的路口,太多的错过也曾在岁月里开出灼灼的曼珠沙华,无论如何,尘世的喧嚣总是很容易虚幻了人生的孤独,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有喘一息的机会,于是轻轻一叹,终究是路过的多,常伴的少。而你我的相遇,却有些不同,那恍惚的偶然一顾,画里轻若薄纱的那一抹晨雾,回首时总害怕不经心就随风而散。还好,染翰的宣纸已然风干了丹青,终究是注定了的。就像这个路口,我终于决定不再错过,是什幺样的勇气让我如此迫不及待地等待了那一场,又是怎样眷世的天意成就了你来的时候,阳光正好?
去年,我第一次在外过春节,正是每逢佳节倍思亲,这个绵延了几千年的传统节日,只有身在他乡才会体味到它所禀赋的历史厚重。听着外面噼啪不断的鞭炮,还有除夕夜灿若繁星的烟花,离家的感觉显得分外揪心,就连空气中弥漫的鞭炮味道似乎都是如此陌生。除了写一些不成样的思乡文字,除了在思念里一遍遍寻找可亲可敬的父母家人,我还能拿什幺慰藉自己呢?
是浩淼网海的苍茫烟水点缀了身在异乡的孤寂无聊。春节长假里,我就像一叶漫无目的的小舟,随风飘荡,消遣着本不该散漫的生命。我的博客,其实早在零八年已开通,只是一直荒芜着,不成想这个背井离乡的春节成就了这份虔诚浇灌。我穿梭在博客圈子里,看着文字里真真假假的悲喜,也慢慢结识了一些志趣相投的朋友,这仿佛是一片全新的世界,发现的喜悦暂时麻痹了心中的隐痛。
遇上你是误打误撞还是随心所喜,已无可辨析。或者,这根本就是一种注定,是夜色里的一树缘,在我必经的那个路口开花结果。你我都一无所知,在黑暗里行走着所谓人生的路,朦胧褪去,晨曦撒来,一抬头:原来你就在这里。依旧清晰记得你正闪烁着童稚的双眸忽闪忽闪捕捉着玉蝴蝶的当,一阵浮云掠过来,同时掠来的还有一个天使般的声音,脆生生地道“妞妞,要下雨咯!”——那是你四五岁的记忆,从此外婆的声调饱含了醇醇的浓情,永远在你的文字里散发着沁脾的暖意。
一句天真的笑语,时光便错乱了脚步。我漫步在你的文字,仿佛看到你从童年走来,白衣红鞋宛如一个雪白的小公主;看到你从少女走来,达达的小皮鞋敲醒了我恍若隔世的等待;看到你从青涩华年里走来,巧笑嫣然的眸子深如春湖;看着看着你就从文字里走出来,自信满满的微笑透明得宛若天池,一眼就能看到深植心底的柔软和善良。
自然,都是从你文字里一笔一画勾勒出的印象。你指尖下的春暖花开,充满了情真意切的桃花雪。芳菲满眼、泉音滴答中,我轻易就忘却了天涯两端的距离,在你文字洗出的素颜里从容醉去。那一串串斐然的字句渐渐勾勒出一个微笑,如此清晰,我确信你就在眼前,一颦一笑的水清倒影都在眼底招摇、沉淀,直透入心底。
不过,那些默默看你的日子,总会生出种种莫名的烦恼和甜蜜。因为你毫不掩饰的不在意,因为你的一次小小的疏漏,因为你的一句迟到的问候,因为你偶尔提及我的一篇文字……而你,在很久之后,才懂得这些。依旧记得你寄来那一页春一色里但若轻烟的往事,在我君心可晴的叩问中渐渐梦醒,思念宛如一把温暖的星星锁,连结这天涯两端的距离,然后你说,其实并不远,就让我带着你飞翔……
难以忘记彼此文字往来中那份总让人喜出望外的默契,难以忘记你或散或韵的字句里绵绵的情意,难以忘记你写小说时挥笔如飞那份才思的敏捷,难以忘记你晨起的笑声里那带了娇气的慵懒,难以忘记你在喃喃着玉树不哭时满面的泪落如雨,难以忘记你面对父母时最柔软的倾撒……
还记得在潍坊出差的夜晚,那样清澈的繁星满天,那样静寂的梦幻般世界,我说好想和你一起背靠背看星星;还记得百转千回收到你寄给我的书时那份好事多磨的喜悦;还记得在海边时,我会每天对着海风,在海浪声声里轻声呼唤,然后在被晚潮抚平的湿润柔软的沙滩写下你的名字;还记得那次涨潮和你共听潮起潮落,然后让歌声伴着潮声飞得好远好远;还记得中秋收到你寄来的月饼时心中的惊喜,仿佛意料之外,又似乎意料之中;还记得那条松花围巾中永远牵扯不开、分缕不清的一针一线;还有那一套你精心挑选、从里到外的衣服,还有那个生日快乐水晶,还有无数你喜欢吃的零食,还有,还有……
很凌一乱,因为这原本就是无法理清的思路,无法理清的点滴闪烁,那幺,就让它凌一乱地闪烁着,温暖着吧。亲爱,今天,真的好想牵你的手共燃一支温暖的红烛,然后让三百六十五个日日夜夜的点滴映着烛光跳跃;今天,真的好想牵你的手,轻轻在你耳边说宝贝,这条路,我要和你一直走下去;今天,真的好想牵你的手,亲眼看到你微笑向暖的眼睛,就像春阳般升起来,照亮前方的葱茏幽径,还有身后弯弯曲曲的脚印……
亲爱,今天,真的想对你说,有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