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日晴
八时启程,下站计划为雅安市。
进入川西甘孜藏族自治州,虽然是四川境内,各个方面仍还是藏区风情。
过海子山,高度4600米,山顶有观景台。山峦叠嶂、云遮雾绕中绿荫连连,山谷中有两片相连的湖泊,藏人称之为海,相连的两片海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姊妹海。
巴塘是座很小的县城,但却非常漂亮,既有时代广场高楼大厦,又有地域色*彩浓郁的阁楼庭院,商业街道上有小桥流水,夜幕中彩灯映照下,显得静谧安祥。站在街头环顾四周,感觉巴塘像个纯朴而靓丽的小妇人。
中午抵达理塘,这是世界上海拔高度位居第一的城市,高度在4300米,称为高山第一城。理塘有着浓郁的藏区气息,与拉萨的都市化有着很大的区别。理塘的街道上有很多身披袈裟的喇嘛,他们很悠闲的在一起聊天,街上的男一女老少,一眼就看的出是藏民。这种景象令人赏心悦目。
德赛天山牧场高度4800米,走入其中犹如进入了画中,这儿的山峦和大地全被绿色*覆盖,远山低矮平缓,山顶漂浮着洁白的云朵,纯净的蓝天下,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盛开着斑斓缤纷的小花,河流在草原上流过,河岸上有白色*的藏包,牦牛、马匹、羊群散布在草场上,一幅田园牧歌的景象。
有藏民在草原上聚会,他们从草原各处汇聚在一起,男一女老少手拉手围成一个圆圈轻歌曼舞。欢天喜地的汇入藏民之中,跟他们一起联欢,度过了一段美妙的时刻。
进入山区道路,路况崎岖难行。过剪子弯,高度4619米。
晚8时到达雅江县,在此住宿。雅砻江江边品尝烧烤,别具风味
补记:小城理塘
理塘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城市,仅这一个特点就值得亲临一下。回程走川藏线是不得已的选择,遇到理塘以及德赛天山牧场。还有东达山雪峰,川藏线之美就胜过了青藏线,是必须要走的路程。
南美洲的玻利维亚被称为南美的西藏,高山之城拉巴斯闻名于世。拉巴斯的名气有两个原因,一是座落在海拔高度4000米之上,二是城市规模大,大到了人们普遍认为它是玻利维亚的首都。综合这两个因素,世人称拉巴斯为世界第一高城。世人不知道中国有一个叫理塘的小城市,海拔高度4300米,比拉巴斯高出200多米,是真正的第一高城。
称理塘是一座城市稍嫌夸张,从规模上看,它更像一个放大的镇子,实际上,理塘是一座县城,从县城的角度看,它又小了一些。318国道从理塘县城中间穿过,理塘的主题建筑就在国道的两侧。形成街道的这段路不长,站在街上可以看到县城的入口和出口,路从白云中来,又归白云中去,理塘便像纽带上的一个结,过往的人须要在这里做短暂的停留。
在街上抓拍了一张照片,一位藏族老奶奶和她的孙女并肩而行,老奶奶穿的事典型的藏袍,面色*黝一黑,一脸的沧桑。学生模样的孙女穿的是运动装,浑身上下透着青春和明朗,看不出一点藏族后代的迹象。这样的对比也正是理塘面貌的写照。理塘少见有高层建筑,一些看着属于新建的房屋也不过是样式结构简单的二层小楼,方方正正的没什幺特色*。有很多是过去的房屋,却并不显得多幺陈旧,外墙上贴了白色*的瓷片,模样看上去令人忍俊不禁。这种状况体现出高原之城理塘正在向着现代模一式发展,只是发展的步法受到了一些客观条件的限制缓慢了一些。正是这样的缓慢,使我们有机会看到一个保留有藏区风帽的市景。
走进理塘,有着进入了乡镇集市的感觉,街上行人很多,除了少数外地游客,大多是当地的藏民,悠闲的在街上走动。在这里终于看到了身穿藏族服饰的妇女,虽然通过其它场合并不缺乏对藏族妇女服饰的感性*认识,但进入西藏追本朔原的愿望依旧十分强烈,因此看到真正的藏族人衣着藏式服装,就有了按捺不住的欢喜。我很想为她们拍照,却担心这样的追逐会触犯某种习俗而招来麻烦,便只能面带笑容的注视着她们在面前走过。男人们穿那种一只胳膊露在外面藏服的不多,间或可以看到,大多都是简洁利落的汉装。藏族男人的头发给人的印象总是锈成一一团一,乱糟糟的。这种情形如今已经不存在了,引人注目的是那些年轻人,他们留着飘逸的长发,骑着摩托在街上行驶,长发飘飘,英俊洒脱,不禁会令人想起草原上奔驰的骏马。
有很多身披袈裟的喇嘛,在街角的台阶上,在店铺门前的凳子上,在路边,在商店,随处都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影。他们休闲自得,看似无所事事,却很受人们得尊敬。他们很随意的与他人相处在一起,那身降红色*的喇嘛服表明他们有着特殊的身份,言谈举止的随意和无拘无束的笑声又没有布达拉宫和塔儿寺喇嘛的那种肃穆,有些让人怀疑他们是化装的僧人。我想,在理塘这样古朴的地方,所有的事物更贴近自然,喇嘛不过是宗教事业的职员,也有着普通人的自一由,这样的形态不是更真实吗?
理塘的市景给人轻松自一由的感触。这座高原之城洋溢的风情,正是我想要寻找的。如果时间允许,我很想在这里多住些日子,与藏民亲密接触,感受他们的生活,会是很好的体验。
补记二:德赛天山牧场
这是最美妙的一天。
先登上海子山,在观景台欣赏了分离而又相依的姊妹海。海子山高4600米,观景台是在接近山顶的最高处,视线中的山峦因此而变得低矮了,掩在雾霭之中如海里的岛屿。姊妹海就在眼前,却无法到达她的身边,她在山凹里,周边张满了青草,一片片水洼暗示着那里是沼泽地况。走出巴塘,这样水草成片的景况很多,依山平静的躺在那里,云在天上也在水里,映在水中的天少了些湛蓝,水色*变得更加清澈了。
过了海子山便是高原之城理塘,秀丽的闪光水色*和纯朴的风土人情接蹱而至,视觉之享受,心灵之感受如此近的连接在一起,比较于往日的奔波,真的算是奢侈了。而接下来的德赛天山牧场,简直就是开着宝马进入宫殿,到了宫殿又吃龙虾,享受的是贵族的奢华。
云南的香格里拉是一幅画,游人蜂拥而至如同走进了画廊,边走边看,画面一闪而过,美只是一个印象,过后边淡忘了。德赛天山牧场也是一幅画,不同的是我们这些零星的游人,可以尽情的走入画中,与画融为一体,成为画的组成部分。
牧场广阔无垠,像大海一样与天际相连,放眼望去,视线中的大地就只有青绿的颜色*,蓝天白云,青草红花,满眼的秀丽,满眼的纯净。一条大河在草原上缓缓流淌,黑色*的牦牛在河边,白色*的羊群在山坡,棕色*的骏马在草场,还有散布的牧民帐篷,真正是一幅田园牧歌的景象。
在高原之上,最令人感动的是湛蓝的天空,不用仰视,平视甚至俯视都能看到蓝天,它就近在眼前。躺在草地上,伸手抚一摸那份纯净,真的不想离开了。
遇到藏民的一个什幺节日,数百游牧的藏民从草原的各个地方汇聚在一起,身着艳丽的民族服装,手拉手围成一圈载歌载舞。问一个藏民是什幺节日,却听不懂人家的语言,便不在问,拿起相机钻入圈中不停的拍照,兴奋的心情难以言喻。
这是一种步履缓慢的舞蹈。男人和女人分别手拉手对面而立形成一个圆圈,歌声悠扬委婉,以对唱的形式此起彼伏。伴随着歌声,脚步时而向左时而向右慢慢的移动,挽在一起的手向前轻轻的摆一动。在近5000米的高原上,即便是祖辈生活在这里的藏民,也不宜做剧烈的动作,这种轻缓的舞蹈与悠扬的歌声,与周边恬静的环境十分协调。青草碧水、蓝天白云、盛开的鲜花、靓丽的服装,还有男一女老少脸上的笑容,这一切所构成的那种祥和与恬静。洒脱与自一由,令人为之动情。
我想,这样美丽的景致,是上苍对高原气候恶劣的一种补偿。相比于平原地带的氧气充足,却也伴随着粉尘与嘈杂的环境,这里的纯净祥和才是最好的生息之地。看着面前这些藏民脸上安然温和的笑容,我忽然明白了什幺是幸福和快乐。当我们这些外地来客感慨游牧藏民生活的寂寥和单调,在很多方面与时代脱节时,他们神情中的满足和安乐,无声的传递着这样的信息:我们生活的很好,我们对上苍没有更多的要求,只求祥和与健康,自一由和安乐。男人的服装简便整洁,女人的服装色*彩艳丽,几乎囊括了世间所有的颜色*。她们的头发高高的盘着,两边的发卷裹一着银器,身上佩带着饰品,显得非常华丽。这样盛装欢聚的场面,使我们感受到了他们的生活悠然自得,幸福而快乐。是啊,生活的目的不就是要追求幸福吗?有幸福相伴,还有什幺可求呢?
高原上的藏民心地像这里的蓝天一样清澈,胸怀像这里的大地一样宽阔,他们豁达友善,对我们这些不期而至的陌生人,即不过于热情,也不回避接触。我们兴高采烈的混入他们的队伍之中,手拉手一起跳舞,他们给予温和的笑容,对我们的拍照泰然处之,在我们离开时,也没有挥手告别,依然如故的唱着歌跳着舞。只有在对某一个人表示出友好时,会得到他们一声“扎西得勒”的祝福。他们与大自然在一起,风雨冰雪、太阳月亮、高山白云,草原河流,这一切都遵循着自然存在的法则,不回避也不苛求。人也如此,来便来了,去便去了。
记得在黄宗英一篇藏区生活的文章中,对藏族姑娘有这样的描述,说她们天生丽质,皮肤像白云,眼睛像蓝天,笑容像鲜花,外人看到的那些黝一黑、甚至脏兮兮的面孔,其实是姑娘们为防止高原紫外线的强烈辐射,而在脸上涂敷了一层蜂蜜,这些蜂蜜在保护皮肤的同时,也粘上了灰尘。高原上并不缺水,只是频繁的洗脸会加剧紫外线的辐射。黄宗英在文中写到,在她离开村寨时,全村的藏民在村口为她送行,她惊讶的看到一群美若天仙的姑娘,这时候才知道从前看到藏族女孩,那种黑脏的面孔,并非她们的真正面容。后来在电视上看到皮肤白皙的藏族姑娘,就会想到黄宗英的这篇文章。在德赛天山牧场,我拍了一些少女和姑娘的照片,她们都有一双黑亮有神美丽的大眼睛,脸庞也很俊俏,只是面色*不够洁净。这时候,我宁愿相信看到的是涂敷了蜂蜜的面颊,她们的美丽掩在其中,只有她们自己,她们的兄弟姐妹,才能够真正感受到这样的美丽。
离开德赛天山牧场,离开这些载歌载舞的游牧藏民,在上车之时回头再看他们一眼,心里禁不住有些伤感,这样美丽的景色*,这样恬静的生活,不正是自己曾经梦想和期盼的吗?可是当它就在身边时,我却不得不选择离开。如果允许的话,我愿意坐在路边看着这片天然牧场,用心的和它相处一些时间。然而这点愿望也不能实现。坐在车上,我收回了目光,只把这片高山上的草原记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