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虽说小,可也不是一般人,毕竟还算是个人物吗!“小人物”这个称谓当然是笔者特定的一个群体。工人叔叔、农民伯伯是最广大人民群众,平凡而普通,当然不能属于小人物范畴;解放军叔叔是祖国的钢铁长城,理所当然也不能列入其中。说来说去,这一特殊群体也就是指那些就职于国家机关,吃国家财政,被别人统称为“国家干部”,然而自己又无官无职的普通机关工作者。因为他们是小人物,他们便不能想那些大官或小官们一样,被别人尊称为“A局长”、“B部长”、“C主任”,而永远只能有两种称谓,年轻时叫“小D”,混到老了便又被尊称为“老D”。
小人物这一群体当然是人数较少的,比如一个20多人的单位,一位正局长,三位副局长,四位正科长,四位副科长,剩下四五个编制当然就是干事了,“干事、干事,就是让你别总想着做官,要多干事!”算来算去大多编制成了“官位”,所剩无几的干事编制当然就属于小人物的范畴了,于是他们只能老老实实充当“兵”。小人物在单位工资福利是最低的,工作量却是最大的。不是早早上班拖地打水,就是经常被领导吆来喝去干这干那,辛辛苦苦加班熬夜写的稿子却总是署上领导的大名。下班回家时总是目送着领导赶赴饭局的身影,然后“屁颠屁颠”地往家赶。乡下老家的乡亲们早就知道小人物是机关“大”干部,经常挂在口边的话是“瞧瞧人家阿D,端着铁饭碗,整天是吃香的喝辣的!”其实呢,小人物哪有那福气,要想吃顿公家饭,还非得到逢年过节单位聚餐时才能大开“吃”戒,一饱口福呢。尽管现实社会对待小人物是如此地不公,但小人物依然有小人物的快乐,他们老老实实地工作,本本分分地拿着国家发给的薪水,悠然自在地过着自己的幸福生活。
小人物们奋斗多年,总算轮到自己也分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于是倾其全部财力好好地装修了一番。好歹也是国家干部,住得不能太寒酸了,处处都要体现国家干部的身份,咱不能给国家干部的身份丢脸。你说是不是。于是在仅有的五六十平米的居室里,小人物愣是把一个大屋子装成了办公室兼卧室,在最显眼的地方摆张大老板桌,放把转椅,自己往软一软的皮转椅里一坐,总能找到一点“领导”的感觉。其实这便是小人物的最深的“痛”。再后来家里人(其实也就老婆和孩子)有事没事要到他这儿来“请示”,他便可以学着领导的样子,爬在大桌子上郑重其事地写个“同意”,这家里的一把手当然是笑逐颜开了。
小人物毕竟不是完人,时不时也会有些阿Q的“精神胜利法”。于是在他们眼里,身为小人物的自己相对于有权有势之人来说,最大的好处是不会受到糖衣炮弹的袭击。他们永远可以自得其乐地、踏踏实实地过着平凡的不能最平凡的日子。“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这句话多半说的就是这群人。小人物常常替大人物们担心,“哎,今天收这个的礼,明天行那个的贿,夜里真成睡安稳觉吗?”想想自己虽说既无人来行一贿,又不去给别人送礼,反倒是过得有滋有味,心安理得。忽闻某某大人物被“双规”或是某某大官犯事了,小人物也会义愤填膺地大呼:“该,政治小丑,啊呸!”
小人物最好笑的事就是听大人物们开会讲话。在中国,最有特色*的事就是干部开会,小人物早已给他们形象地描图出了一张“脸谱”。大人物们爱开会,热衷于开会,沉迷于开会。在会上总是最小的“官”首先发言,“我简单地说几句,我的话不一定完全对,当然一会X长要做重要指示,以X长的话为准!”(没准的话,你说它干吗)。接着更大的官也是以此套路做了开场白,“我不占更多时间,只简单补充三点”(一个小时过去了)。最后,轮到最大的大人物开口了“同志们,我简单讲三点”于是小人物又开始了漫长的“煎熬”。大人物可以信口开河,即使离题太远,小人物也得耐着性*子听着;即使谬论百出,也不会有人“较真”,领导的话永远是正确的。小人物越来越明白了一个理,会开的越多,事办的越少;会开的越大,越是难以落实。小人物背地里说,“开会等于放屁,放完了事”。一群人都会大笑,其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大人物们成天是很忙碌的。训话、讲话、出席仪式、剪彩、颁奖、谈感想、讲人生、表祝贺等等,可谓是忙得不亦乐乎。小人物对着领导的面“拍马”道,领导是日理万机。当然了,在小人物的潜意识里,这个“机”绝不是“机器”的“机”,而是鸡一毛一蒜皮的“鸡”,鸡飞狗跳的“鸡”,鸡犬升天的“鸡”。
小人物越来越明白,官再大的大人物也总有回到他们中间的一天。于是小人物们一天天悠然地过着他自得其乐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