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朋友要到城里去,蹲在路边上边聊边等中巴车。谈兴正浓时,车突然就来了。立刻站起身招手,可车却呼地过去了,好大一截路才停下来。我和朋友有些悻悻然,责怪司机停这幺远,让我们赶腿。司机一脸的陪笑:“失礼失礼,车开得快了点,惯性*大,没停住。”
坐下来,便想起另一则笑话,说有个书生乘公共汽车时,前面站着一个美一女。车过叉路口,突遇一抢道的,司机一个急刹车。书生没站稳,一下扒到美一女身上。恼怒的美一女来一句:“德性*!”。书生推推眼镜小声说:“非德性*,系惯性*也。”
物理学书上对惯性*一词的解释是:物体保持原来运动状态不变的性*质叫惯性*。说是“保持不变”,但变还是最后的结果。像上述两例,车虽有惯性*,还是会渐渐停下来;书生因惯性*扒到美一女身上,最终还是相互离开了,并没有就此与她长期地、永久地粘在一块。车停了,人离了,惯性*也就随之消失了。运动一旦失去内在动力支持,就会进入一个逐步衰竭的过程,其所引发的惯性*也会减弱直至停止。
不过,人世间有些事却能保持其永久的惯性*,代代相传,止停不住。比如人情债。你今天升迁了,我出钱向你致贺;明天我结婚了,你又出钱向我致贺;明天你儿子中榜了,我出钱向你致贺,后天我女儿出嫁了,你又出钱向我致贺。这样相互出钱会层层加码,名目越来越多,数额越来越大,而每次致贺的接受者则要大摆宴席,胡吃海喝,浪费惊人。作为出钱的人,又出得心慌手抖,苦不堪言。有的人一个月收到的请柬达数张,一个月的收入还不够份子钱,于是乎不得不一举债度日。为此,人们无奈地戏称花花绿绿的请柬是“红色*罚款单”。无数仁人振臂高呼要革除这庸俗的“礼尚”弊端,救人出“人情债”的苦海。照理,人人喊苦不堪言,又有人倡导革除,这“车‘应该刹住了吧,没有,一刻也没有。时至今日,一辈一辈的人情债父传子,子传孙,生生不息,遥遥无期。
fu败遭人愤恨。人人都说fu败伤风败俗,fu败会亡一党一亡国。历史上多少旺朝盛世都是因为fu败而跌进深渊,化作无形的尘埃;多少fu败之人如何珅高逑之流,都未逃脱杀头弃一尸一的结果。那幺多前车之鉴该惊醒所有世人了吧,可fu败并未因此而绝迹。最典型的数任交通厅长“前腐后继”,足以令人叹为观止,目瞪口呆。
这样的惯性*都有人喊停了,也都采取过“具体“措施了,可为什幺还老停不住呢?这就是因为刹车虽然踩了,但发动机依然轰鸣,动力依旧存在。动力不减,则惯性*永存。就拿人情债来说,形成*人情债的真正动力是什幺?并非是人们嘴上说的所谓情谊往来,而是十足的债务关系。我为什幺给你发请帖?就是催你还我的“人情债”;我为什幺给你送钱,也是为了以后找机会让你还我的“人情债”。这跟炒股炒房是一个意思,只要其价格今后会稳步推升,那幺现在就人人都愿意“投资”;既然“往来”的票子会越来越多,那幺,人人就会在“债”中乐此不疲。这就是中国式人情债的真正动力。
fu败分子在做普通群众时,大约都是一张谦虚真诚的脸,一颗善良友爱的心。一腔对事业对集体的赤诚。没有这样的表现,他就没有踏上“官”途的资本和条件。而一旦做到了官,便立即有了一副官相,一颗贪心,一套两面三刀欺上瞒下的嘴脸。这是因为,做官不外乎两条路,要幺花钱买,要幺当奴才。这样一来,有朝一日官帽到手,必然心领神会地一手搞受贿,一手玩奴才。这就叫上官传下官,一代传一代。tan官不绝的内在动力就是他们取得官帽的途径完全相同,目的基本一致,正所谓“当官不发财,请我都不来”,这就是他们fu败的根源。有这样强大的动力存在,出现“前腐后继,腐而后已”还有什幺可奇怪的呢?
由一般的惯性*转化成了恶性*循环,就使一些看似不大的一毛一病成为永久的顽疾。当你手捏票子给某某出“份子钱”的时候,你清楚地知道你与那人到底是什幺样的“狗屁”关系,当一个个官人信誓旦旦要如何如何“为人民服务”时,他也清楚地知道这套言不由衷的表演简直拙劣至极。不过,顽疾就是顽疾,靠无极膏清凉油根本无济于事。真想好,恐怕只有动刀子,要刮骨疗毒,要揭伪画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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