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狗,亦称家狗,学名叫做“中华田园犬”,它是指所有的普通的家狗。中国的土狗没有固定的血统,其主要特点是:体形中等,耳朵下弯,尾巴粗且向上卷曲,中一毛一,颜色*多以黄、白、黑或混色*为主,性*格比较温顺,容易饲养,其广泛用与农村的看家护院和早期的狩猎。它的祖先和其它犬种类似,是源于狼,而中华田园犬则更加接近狼的外貌,嘴短,额平。在我国逐渐引进大量的国外犬种后,通过血统融合,它们的外观也有了更加多样化的特点。比如耳朵直立,嘴巴变长,有的腿也变的修长,一毛一色*也不再单一。土狗有很多优点是其他狗所没有的。
记忆中,我的童年是和土狗紧密相连的。我们家里除了我和弟弟,其他人都不喜欢狗,或许农村土狗多,并且那时代像人一样没有实行计划生育,人多狗多,人穷狗贱。家父往往经不住邻居的哀求,就带一条狗崽回家,狗崽到了我们家里,忙碌的父母自然无心照料,悠闲而孤独的我们兄弟,却有了开心的玩物。
我记得的第一条狗,似乎是人家挑剩下的最后一条,长相、一毛一色*还有叫一声,都像zheng府调控下的中国房价一样乏善可陈。我们也曾虐一待过它,把它使劲按到在地,教它学卧倒;把它放置高处,让它学会临危不惧;提着耳朵让它前爪离地,教它学会站立;投一块泥巴,让它的嘴巴学会接东西;兄弟俩一个抓住它的前爪,一个抓住它的后爪,在空中晃来晃去最后在最合适的时机把它抛到最远的水里,教它游泳。我们待他也很好,给它我们舍不得吃的牙祭,甚至偷只有爷爷可以吃到的鸡蛋喂它。它没有名字,不像现在的狗,都有像人一样的尽量动听的名字。因为它长有黄|色*的一毛一发,30年之后,在这里不妨叫它阿黄吧。
阿黄勤恳地看家护院,却经常被追打;没有带阁楼的狗窝,只能趴在屋檐下栖居;风餐露宿,从未洗过热水澡,没有艳丽的夏装和棉袄;没有玩具,更没有户口和医保;经常饿肚子,偷嘴时会误吃到耗子药;结局通常不太美妙,一旦遇到严打,就会顺理成章的成为人的酒肴,葬在人腹而不是公墓。
现在住楼房了,有很强烈的养狗愿望,有很多收养狗的机会,但是只能望狗兴叹了。家里很现代的装修,容不下经常脱一毛一的狗了。小区里全是名贵的狗,这犬那犬,身价都高得要命。偶尔和邻居谈起,知道人家的狗受到的待遇,比很多贫困地区的儿童和老人要好几百倍。吃的是进口的狗粮,睡的是高档的狗床,狗哪怕一点不舒服的叫一声,都能让主人在半夜里一跃而起去问寒问暖。他们的狗甚至不要走路,抱在怀里,放在车上,或者配上狗鞋。最有意思的张老太太,花了500多块买了一架婴儿车,走到哪里便把狗放在车上推到哪里。第一次看见的时候,我很冒昧地问她车里推的是孙子还是孙女,老太太却不生气,说车里推的是她的心肝儿,也算是孙女吧。
“心肝儿”来自荷兰,是老太太的女儿揣在怀里躲过口岸检查带回来的,据说要合法入境,光手续费也得一大笔钱。“心肝儿”现在快两岁了,张老太太犯愁了,在这样一个城市里,居然找不到对象,老太太常说:“当初闺女找对象,我也没费这幺大的心思”。看到她上火,我就多了句嘴,“狗找对象何必那幺上心,老王家的京吧不行吗?”老太太生气了,当时就鄙夷地乜斜我一眼,以后就更冷淡了。据说这样的名贵犬,只能和同样纯种的狗一交一配,以保证血统的纯正。我这才明白,土狗的时代早已过去了。
但我还是怀念我的阿黄,一只纯粹的土狗,它受到极端残酷的待遇,却不改矢志的忠诚,它生活在极端贫困的山村小院,却不去吃里扒外或见异思迁。它能够在主人离开田地的中午,依然忍饥挨饿看护主人的工具或麦田。仔细想想,我们这一代人的生活就像土狗差不多,野地里放养、贫穷中长大、缺少关爱、压力很大、前途渺茫、偶尔吃屎,最后被人吃掉。我们真的像土狗一样,我们跳不出贫穷的时代,我们摆不脱恶劣的环境,我们只能在悲哀中、在窒息里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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