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讲桌上,静静地站着一个苹果,她今天盛装出场——斑斓的玻璃纸,绚丽的蝴蝶结,无不在张扬地提醒你:今有平安夜,明日圣诞节。虽说心里以为此节日同于常日,但学生的心意总是暖人,不禁想知道是哪个孩子悄悄地将她送达……
思绪还在这快意的猜想中前行,不料一下子被教室里早到的几个孩子拦截住:老师,圣诞节快乐!我送你的苹果!老师,祝你心想事成(橙)!一颗颗果子,一份份心意包围了我,取暖的地炉子冒出的烟也包围了我们。我连忙让那些急着表明自己送了礼物的孩子到外面去透透风,然后一边添煤,一边诧异于自己为什幺竟会有淡淡的失落感?
我想起了小时候,为了送老师一棵为她养大的花,我是怎样地扭一捏在她家门前,迟迟不肯进去,直到她出来看见我,才化解了我的尴尬。羞红着脸说了一句“老师,给你”就跑开了。后来,这样的心态还是伴随着我,总以为爱意倾注在不为人知的过程中最好。在意于向对方表达的言辞最是费心机,实质却是爱的过程中最无关的一环。偷偷地爱,一定是真的爱。
所以我喜欢藏在老师窗下,把自己精心采摘的野花悄悄插一进瓶中的那个女孩;喜欢确定了在教室中只有自己而往老师一抽一屉里塞草珊瑚的小男孩……
或许我不该怀念已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那份稚拙。而要欣然接受今天的孩子显然被调一教好的口若悬河的祝福语,还有个别期待肯定甚至赞赏的功利的眼神,还有在同伴面前溢于言表的卖弄……当然,我愧疚于自己说出这样的话——童心终是无邪的。
那个先我而来的苹果不就是证明吗?我弯下腰去,从包装纸里一抽一出了一个小纸条:我是您的学生×××
这,一定是我们大人不好,教坏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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