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月上柳梢,家家门窗紧闭,偶听几声狗咬。一男一女牵着手,穿过一条街,跨过一座桥,一栋小独楼前停住了脚……
钱局长倒背手、操着袖,屋里来回踱着步:“看来下属难进步,存折才长八万五!都啥年月了,还有人一大白天往我办公室里钻,拿破烟烂酒来糊弄我!”局长夫人在一旁搭了腔:“常言道:官不打送礼的,能多划拉就多划拉,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了这个店儿。”几句话点起了钱局长的无名火:“娘们家家懂个啥?眼下贫富差距大,老百姓对fu败现象早恨得牙根发一痒了,没见他们个个眼睛瞪得铜铃大?谁敢预测风险有多大!”
这时,门外传来轻叩朱门声,钱局长示意夫人去开门,只听“吱嘎——”一声响,门轻启一条缝儿,一男一女左瞧瞧、右看看,高抬腿、轻落步,一前一后迈进钱局长家的豪华大客厅。男人前襟长、后襟短,脚还没站稳,先把局长的烟来点;女人拉着局长夫人的手,仿佛多年不相见的老朋友,把家长里短话题拉,自然过渡到局长夫妇还将不将麻将打。一提起玩麻将,钱局长精神爽:“我们两口子都是‘清一色*’的麻将爱好者,你这一提醒,手还真发一痒。”女人满脸堆笑接话茬:“这才是英雄见战场,麻友聚客厅,现在正好人手够,要不陪您二位摸两把?”自动麻将桌一摆开,局长夫妇劲头来。手中的牌还真兴:断幺断听门前清,海底捞月杠上寻坎心。只见女人该碰不碰,该糊不糊,胡吃海摔,一个劲儿地猛“点泡”,将腰包里的钱大把大把往外抓,四圈下来分胜负,输了整整三万八。此刻,钱局长的脸笑得像盛开的一朵山菊花,将玩麻将的好处来细夸:“人不需多,四位就行,艺不求精,有钱则灵,没昼夜之分耳,无加班之劳形,不但健精神还活脑筋。”女人边附和边对身边的男人递眼色*:“夜深寒重,就不再打扰局长休息了。”两人起身告退说回家。
迈出钱局长家的门,女人如那柳丝翩翩脚步轻,口中捎带把小曲儿哼。男人越发糊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气呼一呼的数落着:“你一生时刻想‘发财’,今天输得囊中羞涩如‘白版’,你咋还输乐了。平日里你‘垒长城’眼睛瞪得像‘二饼’,今天却闭得像‘二条’,不知你中了‘东南西北’什幺风?”女人戳着男人脑门娇嗔道:“拿钱能买官,当官才能捞到钱,拿大钱才能买大官,当大官才能捞大钱。这可是一桩‘良性*循环’的好买卖!”
男人旋既醍醐灌顶:“这叫‘曲线送礼’,看我这不开窍的榆木脑袋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