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乘公共汽车回家,好不容易占座,甚喜。忽见一花白头发倚我座旁,两眼直盯我,大有逼我让座之势。我有些纳闷:前后皆有比我年轻者,何以逼我?我亦至耳顺之年,人应让我,何以要我让人?不让!又过两站,花白头发仍两眼盯我。真烦!我只好起身,心中老大不快。此时,花白头发并不落座,却问我:“你是老胡幺?”定睛细看,突然记起,花白头发乃离别30多年老战友。
又一日,车亦很挤。我疲惫不堪倚一女士座旁,以盼早些有人下车空出座位。可车过几站,皆无有下者。正闭目养神,忽有人碰我身体。疑是小偷欲掏我腰包,正欲擒拿,然睁眼看时,身旁立一满脸稚气学生。原来,女士已离座下车,这小孩推我入座。突受此礼遇,反觉不好意思,故连连推说:“你坐,你坐,伯伯这就下车。”
再一日,车仍很挤。一中年男子立我身旁。少顷,见一青年将手伸进中年男子兜内。正欲提醒以防被盗,却见男子回过头来对小偷笑曰:“我兜里一般不揣钱。”“都什幺年代了,出门能不带钱?”“钱是带了,都在老婆包里。”“看来老兄也是个妻管严。”“怕老婆是男子美德嘛。”……车继续前行,两人谈笑风生,俨然一对知己。
还有一日,上车后倚窗而坐,尔后闭目养神,任人来人往。正在此时,忽“汪”的一声,声震而膜,惊我三魂七魄,疑是汽车出事。然睁眼看时,只见身旁一少一妇,怀中抱一哈巴狗,狗头恰在我耳边位置。此狗先是怒目视我,少顷又嬉皮笑脸、卖乖弄巧起来。本欲发气的我,此时亦软一了心肠,伸手不打笑面“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