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买了件新衣服。穿到单位后,大家问:“多少钱?”老李很是自豪地说:“卖七百多元,我找了个熟人,打了六折,才花420元。”
一个星期后,同事老王也穿了一件和老李相同的衣服。老李问:“从哪买的?”老王如实相告。“你也不说一声,我有熟人,能给你便宜点。”老李一听是在同一商场买的,就埋怨开老王了。
可老王不紧不慢地说:“我只花了300元。”“不会吧?不会吧?会不会是假的?”老李顿时就傻眼了,心里却在嘀咕,难道自己被熟人拙弄了?弄得老李一时也不知说什幺好了。
侄子要升初中,弟弟和我商量。虽然现如今国家非常重视农民工子弟的入学问题,但因他们住在城乡结合部,根据规定,侄子被划入了一所郊区学校。他们千里迢迢出来打工,就为让孩子在市里接受更好的教育。他表示,哪怕多交点借读费,也要让孩子去一所好学校。
说来也是。弟弟为让孩子来城里读书,放弃了家里的小生意,放弃了家里的土地,拖家带口来到我所在的城市打工。靠卖早点和晚点维持生计,每天早上四点多一点就起床准备,晚上收拾完就十一点多了,日子过得很辛苦很劳累。每到冬天,他的双手都要被冻肿几次。不过让他感到欣慰的是,小生意还不错,凭借吃苦耐劳,诚实守信,总算在城里站住了脚。
我找到一位市教育局的朋友,说明情况,他答应帮忙。在他的运作下,没过多久,侄子就顺利进入了一所市里的学校,三年共交了500元的借读费。弟弟很满意。我找了个合适时间,请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吃了顿饭,饭后当然又洗了个澡,算是感谢,共花了700多元。后来弟弟说,和他一起打工的一对夫妇也有一个孩子,没有找人,直接交了1000元借读费也进入了这所学校。我心里五味杂陈,我让弟弟多花了200多元钱,还落下一堆人情,而弟弟这钱都是他们夫妻起早贪黑、一点一点辛苦挣来的!可当初我要出钱,他坚决不让。我能怀疑朋友吗?可如果办完一事不请吃饭,也说不过去啊,唉!
朋友老张知道我在市文化部门工作,于是想通过我办一个网吧。可当我问及具体业务科室的负责人时,他说:“新开网吧一律不批。”我又问:“有没有变通方法?”“没有!”他回答的很干脆。所以我也只好如实通告朋友。不是我不办,是政策不允许。老张客气了一下,也没说更多。
三个月后,朋友老张的网吧开业了。这让我感觉很纳闷,我问他,“你是如何办下来的?”他笑了笑说:“有时候办事,熟人还不如生人呢。”这话啥意思,是嫌我不办事?还是什幺?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关系网错综复杂,成了我们现阶段特有的国情。没有人几乎什幺事都办不成,一说办事,首先想到找熟人。没有熟人,处处是门难进、脸难看、话难听、事难办。然而有时有熟人还不如没熟人,有时老乡老乡也背后一一枪一,有时因熟人参与反把事情弄复杂化,有时因为是熟人反而不好办事。这不是谁对,谁错,一切都因为你要获得利益最大化,而熟人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