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堂的门刚开,他就来了。
他坐的那个位置是经过精心选择的:不是在台上,而离台子又很近,是台上的人最容易看到的地方。
他坐在那里,一边看报,一边或一抽一烟或喝茶。
给他加水的服务人员说:“马老,你坐到台上去吧。”他摇头,说:“我坐在台下好。”
办公室李副主任走到他身边,弯下腰对他说:“马老,你坐到台上去吧。”他摇头,说:“我坐这儿挺好。”
王助理从他身边走过,也弯下腰,小声地说:“马老,请你坐到台上。”他说:“坐在这儿不是挺好吗?”
头儿来了。他注视着头儿,头儿却没有看到他。第一次注视头儿时,头儿在翻看报告。第二次注视头儿时,头儿在与上边来的人小声地说话。第三次注视头儿时,头儿在慢慢地品茶。
他有点急躁了,但不动声色*。这时,有人从他身边经过,向他打招呼:“马老!”他大声回答:“哦,小唐,你好!”
头儿听到了他的声音。
头儿说:“马老,坐在台上来。”
“坐在哪儿都一样,在这儿挺好的。”
头儿站起了身,并伸出了一只手。他露出恭敬不如从命的神情,抓着茶杯向台上走去。
他坐在主席台的最边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到浑身的畅快。坐在台上,感觉就是不一样。
他曾经是头儿,如今退居二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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