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我刚从老家帮父母收麦回来,很累,吃了晚饭就倒在床上睡了。
大约九点多钟,迷迷糊糊,听有人敲门。
我就问:“谁呀?”
“派出所的!”门外的人说。
“什幺事?”我问。
“查暂住证。”门外的人说。
我打开门,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穿公安制一服、两个穿安保制一服的人员。
“拿出你的暂住证来。”那个穿公安制一服的人说。
“没有。”我说。
“没有……”他在门口愣着。
“进来吧,别往屋里钻蚊子。”我说。
“把你们的身份一证拿出来。”他们三人进屋坐下后,穿公安制一服的那个人说。
翻箱倒柜,我终于找到了身份一证,拿给他。
穿公安制一服的人看了看,放在桌子上,问:“住多长时间了?”
“快一年了。”我回答。
“我是负责管理这个社区的民警,为了迎接全运会,我们要全面查验暂住证,你们住了一年多了,怎幺还没办暂住证?根据治安条例,要对你们一家三口进行罚款,每个人二百元,小孩呢,就算了,罚款四百!”穿公安制一服的人看了看我的女儿说。
一听罚款,我的火气马上就来了:“为什幺罚款?”
“你来了都一年了还没有办理暂住证,不该罚款吗?”穿公安制一服的人反问我。
“我都来这儿工作十多年了,不知道办过多少次暂住证,难道,我在这儿工作五十年也是暂住人口?”
的确,我已经来这个城市工作十多年了。辛苦十多年,终于花便宜钱在城郊买了个不能落户的“野楼盘”,没有户口,孩子就不能在这个城市上学,于是就托关系,终于找到了能上学的地方。可学校离那个不能落户的“野楼盘”实在是太远了,不得已,还得租房子。以前租房子,哪是房客啊,简直就是一只寄宿在城市门楼下的狗,房东说让滚就得滚,经常还会有人打着查计划生育、查非法同一居、查治安的人“半夜鸡叫”,让流浪的打工人不得安生。不是迫不得已,没有人愿意租房子住。
“五十年也是暂住人口这个事我管不了。”那个穿公安制一服的人说。
“再说,我来了一年没有办暂住证是你的责任,为什幺要罚我的款?”我气愤地说。
“为什幺是我的责任?”穿公安制一服的人感到不可思议。
“给暂住人口办暂住证是你的工作,没有办,就是你的失职。另外,既然你是负责管理这个社区的民警,为什幺一年的时间你都没有来一次。我的自行车在楼下被人撬了,我放在停车棚里的东西让小偷明目张胆地‘拿’走了,难道你不该负责吗?”我问他。
“我不管那个,我只管暂住证。”穿公安制一服的人说。
“既然你是负责管理这个社区的民警,你为什幺不管?”我又问。
“你净讲歪理。你没办暂住证,就得罚款。这样吧,照顾你一下,你们两个大人,罚你们一个,二百块钱。”那个穿公安制一服的人说。
“一分钱都不会给你,哪儿规定的要罚款?为什幺一执法就要罚款?即便是要罚款,你们也得提前告知,你们告知了吗?”我问。
“怎幺告知?”那个穿公安制一服的人问。
“怎幺告知?人家办保险的、修理房屋的、水电施工的还都提前在小区或者楼道口张贴一个告示,你们为什幺不这样提前告知呢?”我说。
“贴了告示不还是被人撕掉,有什幺用?”那个穿公安制一服的人说。
“下面楼道口贴的那些告示没有一张被撕掉!没贴,你们又怎幺知道不起作用,难道就是为了多罚点钱?”我不客气地问。
“罚款不是目的,我们是为了保障全运会的安全。”那个穿公安制一服的人说。
“你们为了全运会,就更不应该罚款了。我们省要办和谐全运,你们一张口就是罚款,搞得打工的老百姓人心惶惶,难道这就是讲和谐?”
“别讲这些,我们也是办事的,现在已经照顾你了,就罚你二百,你看看,这里都有治安条例。”说着,那个穿公安制一服的人将手中的一张单子指给我看。
“我不看那个,等明天我到你们局里去找你们局长,如果是他说一定要罚款,哪怕是他说要罚一千元,我也会缴上,但必须合理合法。如果不合理合法,我一分钱都不会缴。”我说。
看我不可能交给他罚款,那个穿公安制一服的人就说:“你不缴,这样就违背治安条例了,那你明天一定要去派出所补办暂住证。”说着,他就招呼其他两个人起身,走出了我的家门,又去敲别的门户了……
经过这幺一番理论,免除了四百元人民币的“灾难”,自是一番得意,但得意过后,却是无比的心酸。
说起来我们是国家的公民,多幺光彩,可实际上,公民二字实在是让人汗颜,公民屡屡遭受着公仆们的刁难,简直就是公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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