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紧跟同志是我的同学,毕业后不久就给一个市长当了秘书。按说这是很值得庆幸的事情。可是他的烦恼来了,因为每次参加会议,他是唯一一个坐在主席台而列席会议的人。
这话还得从10年前说起,那一次他陪市长来省城参加一个会议,刚好我也在省城,于是老同学相见,自然得喝两杯。两杯小酒下肚,赵紧跟同学的话匣子就打开,一发不可收拾了。我疑问着他烦恼什幺,于是就说你这幺年轻就给市长当秘书,前途不可限量啊。紧跟借着酒意,摆了摆手,别说了,郁闷着呢。于是就把他列席会议并记录整理的原委象说故事一样给我诉说了一番。
原来我是不知道,列席会议和出席会议的区别,反正都是参加会议,不都是与会人员吗?紧跟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区别大着呢,本来一次会议与会者都是一定级别的领导,独独我是唯一一个列席的,出席的可以发言,有表决权,是一种权利的表现。尽管这些发言提纲也是我起草的,更何况散会后,我还得把这些发言进行记录整理,形成会议纪要。第一次的时候,由于政治不成熟,我把自己也列入出席会议的人员,结果市长大笔一挥,特地把我从出席人员名单中勾了出来,用红色*重重的写下“列席会议记录并整理:赵紧跟”。这一勾不要紧,我就这样列席了5年,马上市长就要换届了,我该何处何从,我还得继续列席下去吗?
听完紧跟的诉说,我总觉得赵紧跟同志,怎幺那幺象那个站着喝酒唯一穿长衫的人。本来同学相见是很高兴的事,于是我就再三不停的敬酒,说了一些客套话,叫他别放在心上,好好干,紧跟领导,说不定领导是在考察你呢。我这一说,他激灵了一下,说,对了,昨天我听到市长夫人给他打电话,要求他把在省城的新房的家具置办一下;我还问了一下,需要不需要我陪着去看家具。
我一听,有了,立马停止了喝酒。装着聪明的告诉他,机会来了。于是就帮着紧跟同志前前后后的分析,提醒他为什幺市长要当着你的面,让你听到这个买家具的信息,这其中,哈哈。我还没有说完,紧跟同志就领悟了过来,拍着脑门后悔了好一阵子。好在市长家的家具还没有买,后悔还来的及。于是紧跟同志就提出向我借点钱,我说要多少,他说5000够吗?我笑着说,不够。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个“O”,他说要这幺多啊。我笑着说是的,市长在省城的房子少说也要一两百万,要买家具,不会太寒酸的,你不会把他家缺的其他东西也一并购置,这点钱也许只是一个敲门砖,或许还不够呢。紧跟同志挠了挠头,说我才集资了房子,没有这幺多余款,怕一时还不了你。我又笑着,说你傻啊,我没有打算你还,我这是救你的急,算是我在你身上的投资吧,以后飞黄腾达了,不要忘记我这个兄弟就可以了。
事实证明,我的那5万元在关键时候,改变了紧跟同志的命运。市长看着紧跟忙前忙后,出钱出力的把新家填充得焕然一新,自然是乐在心头,溢于言表。夸赞紧跟同志政治成熟了好多,还特意把夫人的谢意也一并说与了他。
后来,市长换届后调到了省城当上文化厅的副厅长,紧跟同志不久后就在当上了市文化局的局长。这不,前不久他又来省城开会了。我们自然是要喝上几杯,这个时候,他也配置了秘书,特地开玩笑的给我说,这小伙子不错,也是列席会议的。小秘书装作没有听懂我们在说些什幺,只是陪笑的敬酒。酒席散了,紧跟同志特地对小秘书说,以后局里面要购置什幺办公用品,就在钱老板这里买,不要讨价还价,我们不缺钱。
我笑着送着紧跟同志上了他的坐骑,一辆深黑色*的奥迪2·4,车子在夜色*阑珊中呼啸而去,远离了视线。橘黄的街灯和我寂寞的对望,我暗忖着,心里美滋滋的,多年前的投资马上就要回来了。
末了,忘记告诉大家,我的名字叫“钱不多”,和赵紧跟局长是睡上下铺的兄弟。对了,董事会的秘书促我开会了,我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一个列席会议的。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口水满天,我不耐烦听大家在争论什幺,在会议期间,我就构思了这个故事,也许你也在开会,记住,列席会议并记得整理形成会议纪要,送到我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