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确实一直在陆续重读鲁迅先生的作品,与前不同的是,竟然发现近百年前的魅影至今仍然活生生地出没在现实的社会里。
也许正如先生的话:“人的眼界之狭是不大有药可救的”罢,又因为时过境迁,当初没有用功的读书,而今又疲于养家糊口的混饭吃,所以至今也不曾有什幺大的出息。况且“读十年书,养十年气”的机会也久已坐失了,不过为了以后不至于走投无路、“冻馁妻子”而还能继续混到饭吃。甚至哪怕为了“体面”和“身分”,也要努力的修炼曾经亏空的道行。然而仅着眼于百年前的人事,毕竟还有些嫌褊狭了。于是还想从更古久的史传里寻找一些秘计。但直读到头大眼花也终于“入宝山而空返”。又寻思倒不如回身到现世界里看些活的榜样吧。《厚黑学》,《职场经》的又翻了个天昏地暗,好像悟出些个子丑寅卯来吧,又可惜要幺不是巧妇,要幺没有米面,也终于除了感慨以外,还是“废书一叹”而已矣!无聊的人总会做些无聊的事,在网上寻消谴的时候,忽然看到一则笑话:“今天你醒来,发现枕边躺着一只蚊子,旁边有一份遗嘱,是蚊子写的:‘我奋斗了一个晚上,你的脸皮厚的让我无颜再活在这个世上,主啊,宽恕他吧,我是自一杀的’!”下面一条跟帖:“树若没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按照佛家的观点,顿悟之道总是犹如“涅槃”的!是啊,以前听到过社会上嘲笑女人的恶言,“上帝给了女人一张脸,她自己又造出一张脸。”女人如此,男人何尝又不是如此啊!所谓的“五官”,不过一如犬羊牛豕的嗅啄视听。据《大戴礼》:“有倮之虫三百六十,而圣人为之长”。与那些羽,一毛一,鳞,甲之虫不同的,人原本只是全“倮”罢了。有了包装就是“人”。剥去衣冠仍是“兽”,何况更有衣冠禽一兽者在!然而做到了极致就是“圣人”。仅此而已,仅此而已!如同丛林法则一样,“要幺残忍,要幺忍”。看来脸也如此,要幺极厚,要幺干脆就没有……于是又想起陈忠实的小说《白鹿原》,大家子弟的白孝武勾一引到了众人唾弃的小娥,但在荒野弊庐之中欲成其好事的时候,却有着脱了裤子就不行,穿上衣服就没事的尴尬。直到后来东窗事发,两人被绑在树上,在族众老少每人一枣刺鞭刷过之后,一切都正常了……障碍原来就是那张脸皮。可见每个人都有一张“二皮脸”,一张遮在面一皮上,一张藏在内心里。而人之所以伟大,不过表皮的这张脸上有着金灿灿的亮光和雪花膏的油腻;而人之所以悲哀,也在于常常活着并非为的自己。或者哈姆雷特同志关于“生存还是死亡”的拷问,也许正是要脸还是不要脸的难题罢!很不幸,由于走火入魔,我在修炼这“体面”功夫的时候,又越来越迷失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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